第 94 章 同事一起去上立參觀(1 / 3)

周新星來拿空盒子時對她說:

“木子,今天晚上我們要去采摘阿公公吃,去縣龍山,你去不去?”她說:

“去的,怎麼能不去,隻是我不能回家了。”他說:

“回不回家我不知道,依你,反正我們要去的,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她滿心喜歡的答應著。她不知道如何辦,她不想失去和夥伴們一起相處的機會,可也想家呀。

她好矛盾,本想回家,夥伴卻說去爬山,她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便和他們出去了。可他們卻是騙她的,不去爬山卻是去舞廳,她心中一百個不願意,硬吵著周春奇去徐師傅家。周新星和朱岸虎說:

“難得奇哥提出來上舞廳,一起去好了。”於是便一起出發了。那個舞廳氣氛很是沉悶,燈光昏暗,人也昏沉。她實在是不想跳,但既然出來了,便也要玩得開心。她總愛自作聰明,會對周春奇說:

“你好象做起事情來總是很有把握,沒有把握的事你不會去做的?”他笑了,她說:

“你膽小,那麼小心翼翼的。”他說:

“我媽給我生了個老鼠膽。”她說:

“那我也是。”他又笑了。周新星和朱岸虎去跳舞,她們兩個麵對麵坐著,在五彩的燈光下,顯得他越發清秀,一張臉上五官是那麼地清晰,他愛沉思,真搞不清他想什麼,每當他一笑,她的心就會驚悸起來,那種感覺隻有他能帶給她,想想算了,讓他主宰好了。可麵對現實,她又怕得厲害。他的體格實在是差,他連帶她沒幾步身上都是汗,人總是那麼懶洋洋的,象一枝萎的了樹苗。可每當注視他的眼睛,她就覺得她這一生完了。

第二天她去周新星那兒問他:

“你忙不忙呀?”其實是她心中很是鬱悶。他說:

“有什麼事要幫忙嗎?”呆了片刻,他說:

“你有什麼事不高興?”她說:

“何心見得?”他說:

“你不是說過,開心的時候來這兒讓我開心,不高興的時候來這兒尋開心。”她很是感動說:

“我總喜歡莫名其妙的憂傷,如果我不高興,你們不要想到昨天的事情上去。你們以為我是勉強的,其實我很高興。”他說:

“你說了,我們就有數了。”她轉身走了。她在心中暗暗說‘不再那麼起勁和他們去結識了,畢竟男女有別的。’

回家的感覺是非常非常的強烈。一下班便整理好東西,斯光雨卻進來說:

“今晚和你們一起吃晚飯。”想想每次總有事,有好幾次來坐,她都和別人一起出去,便決定待吃了飯後再回家。郭珞琳和陳冬梅買菜,她便先拿了飯盒回寢室。仍就是四個女孩一起嘻嘻哈哈,講著笑話吃著飯,斯光雨也是很會說話的一個的。吃過後便騎車去停車場,卻想不起以前停放在什麼地方,先停了自行車再走下去,後來才想起停放還要下麵的,於是又去騎來停好,那戶人家倒是挺好,她是把自行車停放在別人家裏的。

在等車時,一輛車子開過來,她招了招手,車主問:

“去哪兒?”

“上江東村。”她跑過去,看清那個駕駛員:

“咦,是你。”她笑出聲來,便上了車,他問:

“你是子鋼的妹妹?”她說

“嗯,是的。”他說

“你不笑出來,我還不敢認呢。你長胖了,真的,那不是好現象。”她說:

“我碰到過你兩次,我倒覺得蠻認得你。”他笑了。他說:

“上次你哥去你那兒呆了一天,真有味。”她說:

“你從來都是挺喜歡誇張,那天我哥十一點鍾到廠裏來,去外麵吃了麵條,哥哥為我省錢,後來他慢慢地吃著,我才想起哥哥不愛吃麵條,我可是挺好的。”他開玩笑說:

“你家開放了,你哥哥可以談朋友了。”她說:

“這方麵的問題我哥哥道要請教你,我哥哥和你挺好,時常講起你的名字,你很活動,上次我哥哥來我這兒,也在講起你這個人挺好的。”他笑著說:

“這個龍海生。”原來他們私下給哥哥起了個綽號。她把錢給他,他說:

“太見外了,不收,等下要把你送到家裏嗎?”

“不用,路邊放下就可以的。”他又說起:

“我和你哥哥一起去你大舅家吃飯過。”於是他又有許多話。到了橋上,她下了車,叫聲:

“東升哥,謝謝你。”他笑得很開心,把車開走了。

一到家,她拉響著喉嚨嘰嘰喳喳,把耳環和項鏈全拿下來讓媽看看,來了煥英姨說:

“好久沒有看見過你了。”大家一起坐下聊天,姨媽撐船發了家,整整撐了十年,當時還嫌棄老公人黑,木子李爸勸說:

“人黑點沒有關係,對你好會賺錢就行了。”此時連她十七歲的兒子也去撐船了。木子說:

“煥英姨,幹活幹淨利索,辦事果斷。”姨媽聽了就是很開心,拉響著喉嚨講話,活脫脫和她爸爸是一個樣的,她爸講話也是中氣十足的。一家人講講笑笑,很是溫馨的氣氛,這幾天爹媽不用提心吊膽,可爸爸太疲倦了,半夜二點多便騎車去城,媽起床給他燒早點。四點多她起床,媽又給她燒早點,唉,累得媽睡也睡不安穩。一口氣吃了三個雞蛋,飽了。乘了天目山便回廠了。

車上有好幾個人,有的賣桃子,有的去賣草莓,有的去賣葫蘆。其中有兩個中年婦女,一個在車上打瞌睡,兩個男的,膚色黝黑,生活的風霜在他們的臉上刻劃出來,一雙青筋突爆的手,一看就是勞作的手。一個很會說話,好象生活的磨難算不了什麼,聽著他講述著市場上水果的行情,講述著打藥水,用田什麼的,她忽然感到一陣害怕,生活的磨煉會讓奇哥變得死氣沉沉,跟了他,他自己都照顧不了,那裏還會顧得了她,而她除了一腔真情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會。她還特別愛嘮叨。

一上班她講述著自己昨晚回家了,今早四點鍾起來的。第二次去魏建東那兒去說回家了。他說:

“你早上不是說過四點鍾起床的?”她說:

“嗯,我和我媽說去買珍珠項鏈,媽說不要買那麼好。我媽就是小氣,給我一點點錢,你說我多苦,連這點錢都要去向媽拿,你隨便給我根好了。”他說:

“好的。”她又想發牢臊了。說真的,她對於首飾本來一點也不關心,可現在特別想擁有一根珍珠項鏈。魏建東說:

“買一根算了,二百左右的已經挺好了。”看他說話的樣子,有一種不耐煩,她也不再說下去了。她這個人就是話多。還帶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樣子,太任性。那副坐在奇哥車後的樣子,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她很注重感情,有許多話講給人家聽,人家聽了莫名其妙。就象她對於他,他有什麼過人的地方,可凝視他的眼睛,讓她感到一種心跳。在他的注視下,她會心虛。想結束了,這可是個好機會,一星期內暫時不要接觸,讓她試著忘掉他,在心靈深處抹掉他,帶給她所有的假象,不想再期待著,一次行動勝過千百次的胡思亂想。她什麼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借著問數量的時候和周春奇打賭,他贏了隻要去買棒冰吃,她贏了則陪她爬山。問他:

“現在幾點了?”他說:

“一點二十分。”而時間恰恰是二點二十分,他說:

“不對呀,你做手腳了。”她注視著他的眼睛,覺得有一種大哥哥愛護小妹妹的樣子,她有點生氣,瞪著他說:

“不講信用的男孩就是沒用。”轉身就走了,心中在對自己說結束吧,女孩。為什麼還要耿耿於懷,連一點點克製的能力也沒有,真是傻乎乎。生命中的永恒,必須拿得起放得下,如果她受了打擊,必須高抬起她的頭,必須堅強,因為她的名字叫木子。

下班後,木子李去二舅家,他們正在看電視,舅媽說:

“看電視有點耽誤事了。”二舅說:

“少看一點又有什麼關係的。”她發現成家的女人總是那麼婆婆媽媽,連舅媽也變得這麼俗氣了。本想著去街上買衣服,舅媽看電視要緊,便也作罷了。很早就回廠子了。記得剛騎出廠門到十字嶺上時,碰見了朱岸虎,他說:

“來的時候去你們那兒轉了一下,一個人也沒有。”她問:

“我們都出門了,你們另外兩個回家了?”他說:

“周新星回家了,周春奇在的。”她說:

“那你怎麼不叫他遊玩呀?”他說:

“吃晚飯時,我陪奇哥,現在張一棟陪他。”她想著他一個人有點孤單,和郭珞琳一起去周春奇的寢室了,郭珞琳也剛回寢室。敲門時,聽見裏麵有許多人,奇哥沒有穿鞋子從床上起來給他們開門。她說:

“不打擾了,我們走了。”他說了聲:

“對不起。”但是他關上了門。便回去看書睡覺了。唉,以後還是少去他們寢室好,反正有許多人在,又何苦去湊這個熱鬧呢,真是越來越笨了。冷冷的奇哥,對她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呢。

日子就這麼過下去,他也沒有說去爬山。這天木子李洗完澡便去外婆家,肚子很餓,便捧起一碗菜當飯吃,搞不清是粉幹還是粉絲。吃完後,便把飯碗一放去二舅家談天說地去了。後來便和二舅媽逛街,買了手表皮鞋後便回外婆家了。她和舅媽在聊天:

“舅媽,我交了一個朋友,沒有魄力,膽子很小,不能說會道,沉默的很。”舅媽說:

“現在年紀小,那裏能體現出魄力來,講也不用很會講。”她老是提到他。不要讓自己沉醉下去,要讓自己有信心的。

第二天上班,木子李覺得很是煩燥的,別人一說話,她覺得稍有不如意,便拉響喉嚨,尖聲叫著,一點也不饒人,象麻雀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那個新來的車工王超培來領端蓋,嘻皮笑臉的,她心頭很煩,說著:

“你這麼笨的,外麵有,你去拿好了。”他走了,一會兒又進來了,仍就是那麼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說:

“外麵沒有,我找了三次。”她的心更加火起,說:

“你怎麼會這麼笨,有的就是有的。”他嘻笑著說:

“沒有的。”她為自己沉不住氣而可悲,大家都同樣為別人幹活,又何必發生口角呢,真是太不應該了。她便很快克製住自己,努力讓自己裝出一付高興的樣子,這才象話。周新星來領零件,那麼重的零件要抬起來,她心頭覺得挺不舒服,說:

“你自己一個人抬抬算了。“他依舊很頑皮說:

“噢,長這麼大了,不要害怕,力氣使出來,你幹什麼的。”她說:

“別人心頭真煩著呢,還有心思說笑。”真的,在這個夥伴旁邊,原先的不快真的會沒有的。她明明看見奇哥進來,後來他出去了。她倒沒看見他出去,他明明知道外麵的零件活不夠車的,卻也不說。本來想算了,他少幹跟她沒有關係。可不想讓他來寢室叫她,要知道,下班的時候再來車間幹活甭提心中多少不情願,那怕是自己喜歡的人也不例外的。便對周新星說:

“叫周春奇來拉長軸,自己的活都顧不好。”他說:

“你自己不好過去的呀。”她說:

“時間來不及了,快下班了,你去說,如不來拉,等下別來叫我。”他說:

“那你剛才不好說的。”是啊,剛才為什麼不說,其實她很樂意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她說:

“剛才沒看見。”他說:

“你傻呀。”剛才剛才她才不去管,後來想想,做不做是他的事,零件可要領出去的。周春奇來領零件了,她不去看他,低頭嘮叨說:

“你這個人怎麼搞得,連自己的活都不知道。”他似有話說,幫他抬,實在是重的厲害,師傅過來拿肥皂,想去洗手,他的臉上又是紅暈,這麼沒用的男孩,這樣也會臉紅的。㊣ωWW.メ伍2⓪メS.С○м҈

周新星第二次來問她:

“晚上去幹什麼?你怎麼老沒有人?”她心中有點感動,不管其動機如何,有一個人關心她,她始終是感激的。她說:

“我在的,睡在別人的寢室裏。”他笑了,唉,他們愛騙她,她又沒有必要去欺騙,也不用把自己的行蹤告訴他們。她總有有許多弊端的,碰在一起總感覺不出有多少心悸,相反,常常要惹起一種吵架的味道。周春奇一進來就坐在零件上說:

“幹活沒有勁道,換來換去要換好幾台車床,如果還不夠,車什麼呀?”她說:

“還不夠的話去割槽好了。”他說:

“那又要換三台車床了,隻有八個小時的活。”她說:

“不夠就算了,身體要緊。”他說:

“毛病。”她真是多管閑事了,他的身體吃不吃得消管她什麼事,她總說他身體不行,膽子小,怕羞。她既然要他改正這種缺點,那也應是多鼓勵他,而不是去嘲笑和戲弄他。既然碰上了,就不自暴自棄,也不自怨自憐,該來的會來,不想讓自己有所期待,她隻想大家互相尊重,彼此都能了解就夠了。她不會去照顧別人,隻要自己照顧好自己就夠了,還有她總是一副神氣地講話,連她自己也感覺不好。

吃中飯的時候,生產科長丁躍越講起6月1號廠裏部分員工要去上海電動廠參觀,二十五個左右。寢室裏別的人都不說話,木子李倒是講得挺多,說:

“我師傅去,我也去。”一會兒又說:

“不夠派頭。”她呀,誰叫她擠上前去講話,有空沒空,去不去,廠領導會按排,要她去或不去,會說的,不要她去,硬擠著去又有什麼味道,真是的。她講話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傻兮兮的。想起在機房裏時,趙海平好好的給她改定額,而她卻嘰哩呱啦講著太多不著邊際的話,在這一點上趙海平就是比她聰明多了,不亂講話,也很會思索,挺有心計,她呀就是講話太多變成了老太婆念經了。

吃過中飯的休息時間,她睡在床上,那些女孩的腳實在是臭不可聞,睡在床上實在是心疼她的衣服沾染那種味道,起來的時候,她會說:

“唉,我的床可惜了,給你們的腳給臭死了。”在睡覺空隙的時間裏,她允許自己想認識喜歡的人,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她在心中說‘奇哥,你知不知道,在你那麼近的地方,有一個女孩隨著你的一切而生活。’在允許自己想他的時候,讓她盡情的想,不允許想的時候,讓他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他越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她越發想去結識,也許這本是一個陷阱,可她會無悔的選擇跳下去。想起奇哥的生活中會有那麼絕情的事,上次去問他到上海去,那麼冷冷的語氣說心情不好,她以為一切都完了,別去想好不好。總是走不出自己的困惑的。

真奇怪她好象活著是為別人似的。周春奇上中班了,走在他身後睬也不睬,她也不去搭理他,哼,恥高氣揚的男孩,自己交了女朋友就把她給丟遠了。唉,算了,她責怪不起來,隻好衷心的祝福他了。不過,他會是她一直的影子,直到他結婚有一個家為止。因為不睬她,她一直很消沉。吃過晚飯後惡劣的本性就顯示出來了,開口畢口罵人,唉,女孩就是要發牢臊的。騎自行車去外婆家,她感到很是吃力,感到累。她好想家,真想去爸爸,媽媽,哥哥麵前去撒嬌。去訴說心中的委屈和不滿,可是她早已過了這種年齡,這次開心了,煩惱解決了,總不可能每次都去訴苦,太習以為常,就會讓人失去耐心而變得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