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兩個小時後。
九月的山城,氣溫依舊悶熱。
鄭耀先取下了軍帽,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跨下了小汽車。
“孝安!今晚的月色不錯!”
鄭耀先抬頭看了一眼瓊月,若有所思地說,“中秋節快到了,這荒木惟,怕是想回老家了吧?”
宋孝安冷笑著答道:“這種人,即便是天尊,也隻會送他去冥府!”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進去聽一聽荒木惟的心聲吧!”鄭耀先哈哈一笑,帶頭步入了審訊樓。
兩人一路交談,進入了地下室。
外麵的守衛,見到鄭耀先來到,立正敬禮,然後推開了地下室厚重的鐵門。
嘎吱……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荒木先生,也想活下去,將來回去看看故鄉的櫻花吧?”鄭耀先哈哈一笑,轉到了荒木惟身前。
荒木惟緩緩地抬起了頭,注視著鄭耀先,吐出了幾個字:“你是?”
宋孝安端了一把椅子,放在鄭耀先身側。
鄭耀先一屁股坐了下來,緩緩地翹起了二郎腿。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鄭耀先,今日前來,是和荒木先生聊聊天!”
“你……你是鬼子六?”荒木惟一怔,眼眸放光,震驚不已。
鄭耀先與宋孝安相視一看。
鄭耀先淡然一笑道:”你這副尊容,倒讓我想起先前審訊過的島國特工,一開始,他們也是義正言辭,到後來,還不是招了!”
“哦,算起來,你是第十二個!孝安,那個叫長野的老朋友,現在,過得怎麼樣?”
“六哥,那家夥,在瘋人院過得還不錯,就是每天被病友拳腳伺候,看起來都長胖了!”
宋孝安故意抬高嗓門,輕描淡寫地說,“隻是呐!他一聽‘鬼子六’這個名字,就嚇得上吐下竄!”
荒木惟聽聞過“鬼子六”的大名,他曾將多名鬼子特工,整到了瘋人院,讓眾多鬼子聞風喪膽。
“鬼子六,你夠狠!”荒木惟咬牙切齒地說,“能被你審訊,是我的榮幸!有什麼招術,盡管使出吧!”
“就不能好好說話嘛?偏要弄得這樣劍拔弩張?”
鄭耀先無奈地喟歎道,“孝安,既然這遠來的朋友,想嚐嚐軍統的大餐,我們也不能吝嗇啊!”
宋孝安頓時會意,向門外走去。
須臾之後,兩個憲兵抬著一隻鐵製桶般的東西,走了進來。
“嘩啦、嘩啦”晃動著,好像是裝滿了水。
宋孝安指了指天花板的掛鉤,憲兵們將鐵桶,倒掛了上去。
啪……
一粒水珠從鐵桶底部,漏了下來,落在了刑具架後麵的水泥地上。
鄭耀先看著緊張的荒木惟,慢條斯理地說:“荒木先生,放心。,這是滴漏,古時候計量時間用的!我一不打你,二不罵你,我們的手段,很文明的!”
話音剛落,宋孝安將刑具架上的荒木惟,放平在地麵上,全身四肢綁在木板上,動彈不得。
兩個憲兵,連人帶木板,調整了一會兒方位,然後便閃開了。
刺眼的燈光下,荒木惟瞅見,一滴水珠,精準地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啪……
滴水之刑?荒木惟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