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大雪如約而至。
沒有風，天很暖和。
路燈點亮，各店鋪的燈打開。
本地政府電力供給單位一遍遍檢查大型汽油、柴油發電機組。
抽雪機、清掃車就位。
所有一樓門市把掃帚和推雪板放在門口，環衛工人給自己的環衛小車充電。
本地年歲大的人抬頭望天，招呼平時在外擺攤人的把攤位收回去。
沙豪集團的二百隻猴子駕駛著裝滿生活物資的氣墊船抵達市區。
集團的禽類來了一半，進到體育場中休息。
軍人們把軍裝放在身邊，倒在床上睡覺。
一團團的雪花慢悠悠飄下來，探照燈對空打上去，雪花是黑色和白色兩者之間來回轉換。
角度照正了，反射回來的光人看到，雪就是白色。
如果沒反射過來，雪是黑色。
從未經曆這麼大雪的南方遊客呼吸困難，壓抑。心中還有濃濃的好奇。
醫院的人員把氧氣袋和氧氣瓶運到酒店、餐館、酒吧等遊客多的地方。
整個草原省，凡是天氣預報顯示會下大雪的地方今天停課、戶外施工停工。
省道、國道禁止通行，航班停止，動車、高鐵、普通鐵路不再運營。
省內交通徹底中斷，冒著很大的政治風險中斷。
省裏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決定大雪期間不出現任何一個人因雪而死亡的情況。
按照天氣對比，今年的狀況應該是百年一遇。
“子玉，還有什麼地方沒照顧到？”
中午，打開的窗戶邊，向臻榮背手站著，看向外麵的情況問過來一起商議事情的華子玉。
華子玉眉心擠出個川字，他沉聲道：“自駕遊不聽勸告的人很有可能遇到危險。”
“聽說還有人組織大雪野外體驗團？”向臻榮轉過身。
“有。”華子玉點頭：“根據下麵的彙報，已經攔下十六支我們發現的隊伍。”
向臻榮走到辦公桌上，把上麵的一個放著炭火保溫的陶罐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來兩個烤地瓜。
他坐到沙發上，遞給坐過來的華子玉一個：“一隻雪鴞在外麵敲窗戶送來，一共兩個，咱倆一人一個。”
“什麼意思？多木罕大爺罵我們是地瓜？讓我們回家烤紅薯？”華子玉兩手倒騰著熱地瓜笑著說。
“我覺得不是，他們是告訴我們，他們在大雪天，依舊有能力進行緊急救援，雪鴞適應風雪，還有大白。”
向臻榮跟著笑兩聲後分析原因。
華子玉鬆口氣：“如果願意，沙豪集團的禽類突破風雪皆不成問題，眼下未起風，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有過經曆？”向臻榮剝開一點地瓜皮，問。
“我是本地人，四十年前，我當時年歲不大，天就是這樣，中午的時候漆黑，必須開燈。”華子玉說著眼睛看向外麵。
外麵是密密麻麻的黑點，中午的天空像整個壓下來一般。
“然後呢？”向臻榮咬一口地瓜。
“然後就沒風，慢慢下，看上去慢，實際上很快一層，雲不走，一直下。
晚上的時候起風了，已經落下的雪和繼續下的雪被風吹著，到早上的時候，房子看不到頂，當時都是平房。
大家互相幫著把堵門的雪扒拉開，人出來就去救房子壓塌的人。
我們省目前依舊有平房，各地作了準備。
不過普通的大棚是保不住了，等保險公司賠吧。”
華子玉看著烤地瓜，心中盤算省裏民眾會損失多少錢。
那不是數據，對每一戶人家來講是生活好壞的依仗。
向臻榮深吸口氣，開始擔憂下邊地方的執行力度，有人若是玩忽職守，回頭槍斃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