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揮手道:“大男人做這小兒女態作甚?”發了一陣呆,問道:“賢德妃如今可好?”皇帝一呆,這再怎麼說,太上皇也是賢德妃的公公,這半夜三更的,當公公的不睡覺卻來關心兒媳婦好不好是什麼意思。
上皇瞪著皇帝,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皇帝不覺渾身冷汗,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賤人居然又投到太上皇門下。父皇對那些老臣也好得過了頭了,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了,還要護著,這些紈絝子弟,若是有能耐,朕也可以提拔,可那都是些什麼人啊,一門子的廢物,居然還寫什麼姽嫿詞,影射朝廷無能,什麼叫“天子驚慌恨失守,此時文武皆垂手”。難道我堂堂□□男兒,還不如你寫得一個娘們兒,那個什麼賈政,居然還拿著這首恥笑朝堂的反詩到處獻寶,他這是什麼意思?不宰了他們已經算是對得起他們了,還要怎麼樣。皇帝低著頭不停的給自己順氣,告誡自己忍,一定要忍。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不在乎再多忍幾年。
不過終究是皇帝,那涵養功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很快就鎮定下來,神態自若的答道:“回父皇的話,兒子最近一直忙於朝政,對後宮不甚了解,兒子待會兒順道便去鳳藻宮探望賢德妃。”
太上皇冷冷的道:“那也好,順便讓她把她的娘家人管好,堂堂的榮國公府,居然謀奪一個孤女的財產,若是傳了出去,叫朝廷的麵子往哪兒擱。”
皇帝差點沒跳起來,咦,我沒聽錯吧,怎麼父皇突然轉性了。哪次不是叫我不要虧待了這些老臣,今天是怎麼回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難道三哥又給父皇說了什麼?好吧,反正我也那麼久沒看到那個假惺惺的女人了,還姓得真是好呢,可不就是個“假”賢德嘛。當初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得,一定要我封這個出賣侄媳的女人為妃。對自己而言,寧國府養著廢太子的女兒有多大的危險,一個女孩子而已,還能翻出什麼浪來,她還真以為自己有功了。自己給她這個封號也是在警告她,可惜,那女人笨得傷心,居然還拿起雞毛當令箭,真以為自己是鳳凰了。朕不管抬舉哪家也不會抬舉你們家,真以為朕是瞎子不成,居然跟廢太子勾勾搭搭,一群廢物,竟還想腳踏兩隻船,也不怕翻了船淹死你們,哲兒難道是傻的,你們賣了他妹妹,他現在恨不能生吃了你們。m.x33xs.com
上皇孤獨的坐在榻上,自嘲得一笑,老了,大哥走了,五弟走了,三年前那場大病,自己都以為自己在劫難逃,連皇位都傳了,結果卻沒死成。本以為老了,還有林海可以跟自己做個伴,閑暇無事可以談談心,下個棋,或者結伴出去遠個足什麼的。誰知這家夥比泥鰍還滑溜,自己還沒傳位呢,他就‘死’了。上皇一念及此,不由的恨的牙癢癢的,朕這個皇帝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難道朕是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
現在這樣,老七應該很不高興吧,他本想大展拳腳的,這個朝堂早該清理了,隻是自己老了,已經有心無力了。現在交給老七,就看他的了。老七是個有能耐的,不像那幾個,壓根就不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要幹些什麼,隻知道收買人心,有了人心又如何,沒那個本事,坐上去也個庸主,弄不好連這大好河山都要被他們丟了。
幽暗的屋子裏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挪揄的低語:“哎呀,這好像不是父皇的風格呢,什麼時候父皇變得如此的心慈手軟了。”
上皇大驚,自榻上一躍而起,厲聲喝道:“誰?誰在那裏?來人。”隻覺一室寂然,此處似乎變成了一個與外界隔絕的地方,根本聽不到外麵下人的半點反應。那個聲音輕笑“父皇,兒子真是很傷心呢,看來父皇已經將兒子忘了,枉費兒子還經常為父皇悲傷啊。”兒子,自己哪個兒子有如此能耐?上皇不由得後退一步,這已經超過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上皇不由的也有片刻茫然,難道這世上真有鬼神不成,隨即大力搖頭,不可能,那都是騙哪些無知婦孺的。自己可是刀山血海殺出來的,這世上哪兒來的鬼神,自幾旁拔出佩劍,將劍鞘往旁一扔,仗劍而立,冷笑道:“是什麼人?在那裏裝神弄鬼的幹什麼?快給朕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