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走進弘的書房,無一例外的也被裏麵的景象震驚了一把,看著四麵滿滿的書,驚訝道:“閣下倒真是博覽群書呢。”
弘含笑道:“王爺不用稱讚,其實我也跟你們這裏的人一樣,這些書都是放那兒做擺設的,我也很少看。”
林曄與清和拚命點頭,這個倒是實話,我們都看玉簡,誰還傻乎乎的看書啊,傷眼睛。
北靜王本對自己也頗為自信的,覺得自己就算是不如弘,但也輸不了多少,但見了麵前三人,卻不由的自慚形穢,這幾人無論容貌氣度,均是飄逸脫俗,當真是謫仙一流,豈是自己這等凡夫俗子能比的。
當下也不多說,自將手中的盒子往書桌上一放,慚愧道:“在下是特為歸還這倆樣東西而來,還請閣下恕過水溶唐突之罪。”
弘也不去看那盒子,隻含笑道:“王爺這是說哪裏話來,倒是將在下都弄糊塗了。”
水溶不安的道:“在下有位朋友,他前些日子突然找到在下,說他的表妹一時糊塗,闖了大禍,恐為天下人不容,求我庇護於她。在下當時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已經與閣下有了婚約,見我那位朋友極為擔心,一時心軟,就答應了他。他當時送了我此物,現在想來,還是物歸原主為是。因林姑娘是閨閣女子,在下也不便求見,故而冒昧求見賀蘭家主大人,望家主大人將此二物交還林姑娘。”
林曄看著水溶輕笑道:“既說物歸原主,那王爺應該是將此二物交還給你那位朋友啊,怎麼卻找到我們這裏來呢。”
水溶尷尬道:“這個,林少爺有所不知,在下那位朋友不通世事,且頗為天真,若是將此二物歸還於他,不知他還會做出什麼來,反倒有誤林姑娘的閨譽。”
弘饒有興致的道:“唔,不通世事,頗為天真,這個評語用在貴友身上倒是極為貼切。隻是水王爺,在下與王爺,與令友素無交情,為什麼卻要在下來包容二位的行為呢?”
水溶麵上一紅,心下恚怒:這人好生無禮,我都已經放下身段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隻一想到國師所推測的他的身份,以及自己麵前林曄的身份,黛玉的真實身份,卻不得不咬牙忍下這口氣。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弘低聲道:“賀蘭大人,實在是水溶當時不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閣下見諒。水溶回去後自當了斷,以平賀蘭大人心中怒火,隻求賀蘭大人放過水氏一族,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事,都是無辜的。”
弘不去接他的話,端起茶盞,含笑道:“水王爺,這是萬柳宮的靈茶,尋常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嚐上一口,王爺好口福,今兒正好碰上,怎麼可以不品嚐。”
水溶臉色慘淡,一撩衣袍,對著弘直挺挺跪了下來,“賀蘭大人,在下知道你們的規矩,當初在下做出那個決定實在是情不自禁,但這個決定是我一人做出,與水家無涉,在下願放棄一切,隻求大人不要牽連無辜。”
弘看著他眼睛瞬都不瞬一下,淡淡的道:“水王爺,你去打探過了,居然還知道我們的行為準則。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知道,不論你送不送這些東西回來,你的命運就早已經決定了,不會更改。”
水溶澀然一笑,抬頭看著弘道:“賀蘭大人,其實對我而言,死亡並不可怕,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解脫,我隻是想求賀蘭大人放過我水氏一族其他的人,他們並未牽涉到此事中來,大人何不高抬貴手。我沒有子嗣,我的兄弟恨不得我早死,好由他們繼承王位。所以,賀蘭大人放心,不會有人來替我複仇。”
弘靜靜的看著水溶道:“既然如此,你還要替他們求情。”
水溶慘然道:“他們雖然對我無情,但我卻不能因此置他們不顧,畢竟此事因我而起,他們是無辜的。”
弘微笑:“水王爺,可是他們卻享受了你北靜王府的權利啊,既然享受了權利,那麼該替北靜王府盡義務的時候,他們也不應該例外,是不是。”
水溶絕望的掙紮道:“賀蘭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又何必誅連這麼多人。”他現在真的是意似油煎,自己幹嘛要答應賈寶玉的請求,明知道他就是個著三不著兩的,好吧,現在把自己也給拖進了這個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