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在掌心之中聚集了一小淌,雲杳杳揚手一揮灑,符筆在另一隻手上靈活的旋轉。
血液散落成珠,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即將掉落的時候,雲杳杳手持符筆在空中一點。
——嗡——
一聲嗡鳴響過,一道看不見的氣浪瞬間從筆尖之處蔓延而出。
血珠在半空中詭異的固定住,一點一點,在月光之下,猩紅無比。
雲杳杳拿著符筆,迅速的將這些血珠一一連接起來。
筆走龍蛇間,四散的血珠在她的手下漸漸變幻成一個複雜的圖案。
外廓為圓形,一圈圈繁瑣的符文包裹著最中央的一個大字。
那字歪歪斜斜,寫勢雜亂。
女人呆呆的看著,渾濁微黃的眼珠被這光芒照得通紅。
她呢喃著念出了那個字:“魂。”
雲杳杳落下最後一筆,臉色微微蒼白。
她收起符筆,抬眸望著這個立於半空之中的法陣。
“這是引魂陣。”
她解釋道:“這裏是他的死亡之地,人在生前若是還有執念未消,死後一般是不會立即去投胎,他們會在死亡之地的附近遊蕩,直到前塵記憶徹底被抹去,又或者是被執念所困,一直維持鬼魂之態。”
女人怔怔的問:“那如果沒有執念呢?”
雲杳杳看了她一眼,“若無執念,那人便會在死後不久就去投胎,投胎即是新生,他會變成另一個人,這引魂陣引的是鬼魂,自然引不出人。”
“所以說,他死前若是沒有執念,我今日就見不到他,對不對?”
“對。”
女人聞言,眸光刹那暗淡,唇角扯出一絲苦澀的笑。
“與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那樣的苦,他又怎麼會有執念。”
“那可不一定。”雲杳杳嘴角勾起一抹笑,目光落在半空之中散發著紅芒的法陣之上,“他會來的。”
女人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幾十年來,連做夢都未曾夢到他一回。他若是真的還有執念未消,又怎會不來我的夢裏走一遭。”
雖是這樣說著,可女人的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看向法陣。
口中萬般不信,可心裏卻仍存留著一絲期盼。
半空之中,法陣紅芒微閃,一縷白色的煙霧慢慢的從法陣之中溢出,隨後悠揚的飄向遠方。
雲杳杳看著那一縷延綿不絕的煙霧,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深。
她果然沒猜錯,女人口中的那個他仍然存留在這世間。
在女人記憶之中那麼深刻的感情,她口中的那個他自然也沒辦法忘懷。
執念,執念,無法忘懷,藏匿於心中的事稱為執念。
他,一定會來…
這樣的話,她規勸女人改心願的目標應該很快就能實現了吧。
心裏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要落下了,雲杳杳渾身輕鬆,她正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一下之時,手腕卻被抓住。
“杳杳,來。”
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坐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上。
雲杳杳低頭一望,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傅君朝的書包啊。
等等!
傅君朝的書包?
雲杳杳瞪大眼睛,看著半蹲在她身旁的傅君朝:“你要幹什麼?”
“你流血了,我給你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