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什麼行李,就是一堆破的不能再破,放著都嫌占地方的破爛衣服。

江老太這才意識到被江白蓮騙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她一起回去。

這個狠心的丫頭,虧她以前還那麼喜歡她!

她不知道她一個老太婆什麼都不懂嗎?把她一個人扔到火車上,這是要逼死她啊。

江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起來,訴說著自己的不易,家裏的不幸,江白蓮的狠心,真的是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有些心軟的人已經偷偷地抹起了眼淚。

結果老太太話鋒一轉,開始罵罵咧咧地罵江白蓮,什麼”婊、子,賤‘’人,破、爛、貨”之類的粗俗不堪的詞彙從她嘴裏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不得好死,斷子絕孫”等難聽的話張口就來,足足罵了一個小時才停下,因為口渴了,但是她又沒有水喝,隻能保留點唾沫了。

周圍人已經麻木了,這老太太真能罵,遣詞造句一個小時不帶重樣的。

眾人心裏想,怪不得孫女撇下她呀,就這樣的老太太,一分鍾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當然也有人覺得,不管老人再怎麼可惡,也不能把她一個扔在火車上。

眾人對江老太同情也好,覺得她咎由自取也罷,都改變不了她已經在南下的火車上,漸漸遠離了京城。

不管江老太怎麼叫囂著讓火車停下,這都不可能,火車都不可能因為她一個人而改變既定的行程。

至於她還能不能回到京城,就要看江老太自己的運氣了。

不過她回去的運氣還不錯,遇到了一個好的列車員,在青平市火車站把她送下了火車,並給她指了方向。

在火車站的候車廳湊合了一晚上,第二天江老太坐上了回縣城的客車,又從縣城坐上了回鎮上的客車。

總之,一路磕磕絆絆,有驚無險的回到了清河大隊。

*

祭拜完木嬌後,慕謙讓木藍和霍景晨帶著孩子們先走,他自己要多陪一會兒愛妻。

木藍不知道說什麼安慰的話,帶著孩子和老公先離開了。

看到父親這樣,她心裏很難受,可是也實在說不出讓父親再找的話,況且父親心裏隻有木嬌一人,何苦耽誤別的女人呢。

其實父親的心情她可以理解,如果換成是她,她也會這樣。

得一人深愛,等一人情深;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

“我理解嶽父的心情。”霍景宸擁著木藍。

“我也理解,可是我還是很難受。”木藍靠在他的肩上。

“但是嶽父覺得很滿足,那些與嶽母的記憶,足以伴他度過一生。”霍景宸低聲說。

如果是他,為了責任苟活,那麼支撐他走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兩人的點點滴滴。

“阿宸,我有想過讓爹爹忘記母親,開始新的人生,可是那些話到了嘴邊我實在說不出口,我感覺說出來就是對爹爹的一種褻瀆,對他這麼多年執著等待的侮辱,更覺得對不起至死不忘愛人的母親。”木藍心裏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