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厭煩,臉上還是要作出歡喜的表情來。
黃氏忽而道:“好似聽著苗姨娘的聲音有些弱了,三弟妹,可曾吩咐下人熬了參湯送進去?”她們都是生過孩子的,最是省得,在生產的時候,氣力是最重要的。
朱氏忙道:“自是早早的吩咐了。”說著臉上卻是隱隱有些諷刺,“於這些,弟妹是最有經驗的。”三房年年都在生孩子,她早就麻木了。
黃氏很是理解她,便隻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三妯娌繼續吃茶,等著喜報。
那苗姨娘此前是生過十三姑娘的,這是第二胎,想來她自己都有經驗了。雖是雙胎,但早前醫工與醫婆早就診斷過了,胎兒並不是極大,胎位也正,生產應當順當。
三人正各懷心事,房媽媽滿頭大汗的進來,臉色煞白:“不好了,苗姨娘沒有力氣了!”
朱氏霍然站起來:“沒灌參湯?”
房媽媽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得產房那頭,傳來一聲慘叫。
黃氏猛然一顫,不知怎地,想起秋鈴肚子上的血窟窿來。
朱氏急了,拎著裙子跨過門檻,朝產房奔去。
黃氏也緊隨其後。吳氏也隻好跟了過去。
趙錦衣與醫婆前後腳進的門,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不能去看這樣的場麵的。
隻不過,雖然隔著兩個院子,夜深人靜,還是隱隱約約能聽到三房慌亂的聲音。
她直奔泰安院。
泰安院也是燈火通明。老爺子趙慶正在簷下踱步呢。
見趙錦衣進來,趙慶很高興:“衣兒來了。”
見祖父一臉的期待,趙錦衣將到了舌尖的話咽了下去,隻道:“孫女來陪陪祖父。”
趙慶撫著胡子,笑眯眯的:“趙家在京都站穩腳跟也有上百年了,這雙胎,還是頭一回呢。你三叔父,雖然毫無建樹,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倒是趙家的功臣。”
趙錦衣唇瓣微微揚起:“祖父歡喜,孫女便歡喜。”
趙慶還在絮絮叨叨:“衣兒來了也好,順道替祖父掌眼,該送些什麼禮物。”
趙錦衣記得去歲三房的小堂弟出世時,祖父隻不過是打發胡管事送了個銀瓔珞。祖父對三房的雙胎,還真是期待啊。
不過,她的一顆心倒是安定了下來。祖父如此風平浪靜,便證明那忠王,並未將手伸到趙家來。趙家,還是那個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趙家。祖父身強力壯,還能再護著趙家。
她如是想著,揚起笑臉,甜甜的道:“祖父可是舍得將自己的心肝寶貝讓出來?”
趙慶果真歡喜:“舍得舍得,隻要生產平安,孫兒康健,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不舍得讓出來的?”
趙錦衣扶著趙慶進屋:“許久沒看過祖父的寶庫了,也不省得,那些墨硯,可是生了小墨硯?”趙慶最喜歡一擲千金,收藏些紙筆墨硯的。
趙慶哈哈的笑:“你這小頑皮。”
笑聲爽朗,讓站在門口的胡管事有些不知所措。趙慶一轉頭,瞧見胡管事,下意識的問道:“可是生了?”
胡管事搖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咬牙道:“老太爺,那苗姨娘……一屍三命……”
一屍三命!趙慶眼一翻,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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