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杜賓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慶幸,隨後趕緊在邵家軒的手心上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太原並州路78號?”
看著手心裏的內容,邵家軒有些疑惑的看了杜賓一眼,下意識的問道。
“對……就是這裏……。
你幫我去一趟太原,按照這個地址去找一個陳心儀的女人……。見麵後,你就說是安老板派你來的,她自然就會聽你的話,跟你走。”
說到這,杜賓的眼中漸漸湧起了少有的溫柔,似乎是在回憶往昔美好的記憶。
“然後呢?我找到她後需要做什麼嗎?”
“然後……然後你幫我給她和她的孩子買兩張去天津的火車票,並把她們安全的送上火車。”
“說重點,我這麼做能得到什麼?”
被對方繞來繞去的奇怪理由搞得有點心煩,邵家軒忍不住直接打斷了對方。
聞言凝視了眼前的醫生一會,杜賓忽然咧嘴一笑。
“你隻要把她們送上火車,心儀自然會給你想要的東西……。”
……
聞言沉思了片刻,邵家軒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不知不覺間進入了對方的套路裏。
“你的要求我可以做到,但我怎麼知道你會信守承諾?換句話說,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雖說對方已經說完了自己的交易方案,但邵家軒卻並沒有急著答應。在他看來,對方與自己不僅信仰不同,行事風格和做人的價值觀也是天差地別。似乎——雙方之間並沒有可以互相信賴的基礎。萬一對方在自己離開後立刻叫來日本人,那自己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聽到這,杜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沒有過多的解釋,他直接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緩緩閉上了眼睛。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選擇權……在你手裏……。”
一瞬之間,杜賓再次將話題拋給了邵家軒,做出了任命的態度。
“邵醫生……我如果要出賣你還用等到現在嗎?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是剛剛醒來?
嗬嗬……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是一條腿邁進閻王殿的人了。你覺得,我會做那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嗎?”
閉著眼睛,原本打算沉默的杜賓忽然說出了一段頗為無奈的話。
聞言麵色一沉,邵家軒心底的殺意也漸漸消散了大半。
緩緩收回對方脖子上的手,他緩緩的站直了身子。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聽到這,杜賓雖然沒有說話,但嘴角的肌肉確實微微的抽動了一下。
而這一切,也都被心思縝密的邵家軒看在了眼裏……。
雖然他已經和杜賓達成了一種事實上的“合作”,但邵家軒在心裏根本就沒有對杜賓抱有多大的信任。
在他看來,這種人這輩子隻會信仰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因此,如果不是知道今晚軍統的人會來料理後事,邵家軒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對方,即使是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
當當當……
就在此時,二人身後也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邵醫生,您檢查完畢了嗎?”
聽到外麵的日軍軍官的在催促自己,邵家軒趕緊回頭隨口應付了幾句。
“需不需要我向日本人隱瞞你的身體狀況?”
看著雙眼盯著天花板的杜賓,邵家軒淡淡的問道。
“讓我再清靜幾天吧……謝謝。”
“好……。”
最後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邵家軒也不再猶豫,轉身就走出了病房。
辭別了執勤的鬼子軍官,邵家軒匆匆的來到了佐藤院長的辦公室。
按照對方最後的“遺願”,邵家軒告訴日本人杜賓的身體恢複的很好,兩三天之內應該會醒來。
雖說杜賓沒有讓自己實話實說,但邵家軒也不敢隨便胡說,隻能是二一添作五,編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
完成了院長交代的工作後,邵家軒順道也給自己請了三天的假。
……
次日上午,九分區駐地,陳官鎮。
軍分區會議室內,煙霧繚繞中,一個幹瘦的身影不斷的在屋內走來走去。
時不時的,隨著一根香煙迅速燃盡,另外一根煙又被點了上來。
幾分鍾後,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進門。幹瘦的身影這才停下腳步,快步來到辦公桌前拿起了一張信紙。
“馮政委,您這麼著急叫我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看到板著臉的馮誌明板拿著東西的朝自己走過來,剛剛進門的薛立群擦了一下臉頰上的汗水,下意識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