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離開……?”
繡眉輕輕一皺,邵夢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言語間濃濃的懷疑之色。意識到對方還在懷疑他的身份,邵夢茹輕輕的咬了咬嘴唇,抬起頭看著笑裏藏刀的薛立群,盡量語氣平穩的說道:
“薛參謀長……我覺得我有必要先聲明兩件事。首先,我對朱景岐把我騙出陳官莊這件事事先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
其次,我隻知道他當時帶著由馮政委簽發的手令找到了禁閉處,然後從警衛連的手中將我帶出了分區駐地。至於後麵的事情,我想我留下的棉花已經告訴了你們想知道了一切……。”
……
“嗯嗯……夢茹同誌,你說的那份手令是朱景岐偽造的,已經被馮政委證明了……。”
聽到這,薛立群出言打算了邵夢茹的解釋。
“啊?……竟然會有這種事……。”
聞言略顯驚訝的張了張嘴,邵夢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沒想到,朱景岐居然能夠偽造馮誌明的手令。
……
“夢茹同誌……這件事趙世勳同誌事先沒跟你說過嗎?”
見邵夢茹居然不清楚這件事,薛立群也是微微有些意外。
“沒有……自從我醒來後,世勳他從未跟我談論過這些事情……。”
……
抿著嘴點了點頭,薛立群起身在屋內隨便走了幾步一圈,仿佛在考慮什麼似的:
“夢茹同誌,朱景岐在幾日前忽然叛逃我們並不奇怪,畢竟他的身份已經被組織查出來……。
可是我有一點一直不太明白是,他既然都打算逃走了……為何又要頗費周折的偽造手令帶上你呢?”
“還有……按說他把你帶出陳官莊後自然是逃得越遠越好,可是他為何要跑去附近的山裏躲了起來?難不成,他是不想離開根據地?亦或者……他是另有所圖?
嗬嗬……夢茹同誌,在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解釋。”
麵對薛立群這種陰陽怪氣糾纏,疲憊的邵夢茹忽然覺得心裏一陣難以壓抑的煩躁,頭也暈乎乎的。
“我……我也不清楚他倒底要幹什麼……。薛長官……我覺得你們還是去問朱景岐去吧,我是真的不清楚。”
虛弱的靠在床頭,邵夢茹隨便應付了一句。
“問他?嗬嗬……夢茹同誌,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怎麼,難不成你是想讓死人來回答問題嗎?”
“啊?……他……他已經死了……?”
得知朱景岐居然死了,臉色愈發蒼白的邵夢茹抬起手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見狀,薛立群慢慢的走到對方麵前,提高了嗓音繼續問道:
“邵夢茹同誌,目前在朱景岐叛逃這件事上唯一的人證就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盡可能的配合分區的審查工作。
你要明白,搞清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不僅對你個人很重要,對趙世勳同誌也是……。”
聞言艱難的抬起眼皮看了看麵前一臉正色的薛立群,眼睛一陣陣發黑的邵夢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去拿放在床頭一張小桌上的水杯喝口水。
然而,由於她的身體本就極為虛弱,因此在艱難的前傾身體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後,忽然眼前一黑直接栽了床下。
噗通……
啪啦……
伴隨著上半身重重的摔倒在地,被邵夢茹身體碰到的白瓷水壺也跌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夢茹同誌……夢茹同誌?!”
原本準備趁機套出點“消息”薛立群,萬萬沒想到麵前的女人居然會突然失去意識。這一下,麵對摔下床昏迷過去的邵夢茹,他也瞬間傻了眼。
下意識的撲上去將其扶了起來,薛立群忽然感覺手裏一熱。
低頭一看,他這才發現對方胸前的病號服竟然滲出了血水。顯然,剛才那一摔已經在無意間撕開了對方身上還未愈合的刀口。
“參……參謀長……這……這可咋辦啊?”
望著忽然昏迷過去的趙團長夫人,站在一邊的衛兵也直接蒙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咋辦?……還他娘的能咋辦!……趕緊去叫大夫啊!”
“哦……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在薛立群的怒吼聲中,傻站著的衛兵趕緊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不僅如此,旁邊的書記員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放下東西就打算跟著跑出去叫人。
“小張你回來!搭把手……幫我把她抬到床上去……。”
似乎是意識到不能讓邵夢茹就這樣躺在地上,滿臉汗水的薛立群趕緊大吼一聲叫住了書記員小張,指了指自己的懷裏的女人。
……
與此同時,就在薛立群和書記員剛剛把昏迷的邵夢茹抬上床的時候,胡天也衝破外麵的阻攔跑進了臥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