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哀嚎聲被滾燙的鮮血裹挾著,蕩於空中,有一種被按在水中嗚咽悲鳴的窒息感,隨著那人擋住道路、如今渾身癱軟隻能匍匐在地上的人們,恐懼的顫抖著雙肩,臉色慘白的宛若牆皮,隻能用無法發出聲音的喉嚨一遍遍的無聲求饒著。
一品居的小廝不是沒有見過狠人,但卻很少見這種長相秀麗的如玉公子,頂著最溫潤的麵容,用最溫柔的聲音,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說出如此冷酷狠辣的話。
四周一時沒了聲響,隻有嗚咽的慘叫聲慢慢飄蕩。
南詩影有些嫌棄的甩了甩手,剛想用男人的衣服擦去沾染在手上的鮮血,手邊就有人遞來了一塊手帕。
南詩影都不用回頭,隻是瞧著這隻手,就知道是誰遞來的手帕。
她接過手帕擦拭掉手上的鮮血後,將手帕重新塞進了紀靳墨的懷中,笑容璀璨的瞧著楞在一旁的小廝:“你覺得我處理的怎麼樣?”
她笑的燦爛,眼睛都眯在了一起,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見她這張笑臉,怕是都會發出感歎,可在見識到這位的狠辣之後,小廝怎麼看怎麼覺得,她這笑更像是地獄惡鬼自深淵裏爬出看見人間後、帶著森然的惡意與滾滾的血氣,想要將人間淪為地獄的微笑。
小廝被自己的想象嚇得渾身一顫,隻覺得有一股寒氣正順著腳心快速的衝上天靈蓋,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
他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忙不迭的回答道:“很好很好,您處理的非常好。”
“那……”這些!
“餘下的小人來辦就好,小人來辦就好!”
見她將目光望向倒在地上的那群倒黴蛋,小廝忙將善後的工作統統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可不敢讓這位爺在自己動手了,這就算是不死人,弄了滿地的血也不太好清理。
南詩影嗤笑了聲,笑聲裏似乎在說:你早這麼識相多好!
小廝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誰知道您長得如此眉清目秀可下手這麼黑啊!您瞧瞧您把人戳的,人死不了也廢了,這舌頭怕是都被戳碎了吧!
花娘站在門廊邊上,將這一幕看了個滿眼,隻是聽說傳聞中的鳳巒是那有著菩薩心腸的大善人,如今瞧見,方得知他哪是菩薩啊,他這明明是披著菩薩外衣的活閻王才是。
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了。
紀靳墨手裏白花花的銀子依舊惹人窺視,但卻沒有人再敢惦記,南詩影抬頭環顧四周,沒瞧見內場的入口,目光卻在劃過門廊的時候瞧見一抹動人的身影,有些人哪怕是將臉蒙住,可隻要站在那,就給人一種超脫於眾的感覺。
小廝順著南詩影的目光望去,瞧見立在門廊中央的花娘,後背下意識的微微彎曲了下來,哪怕是極力的控製著,但垂在身側的手還是有些微微發顫。
雖然一品居並不在意賭徒們之間的爭鬥,但很少有人敢將一品居弄得如此血腥,他不知花娘為何而來,可卻怕急是因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