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風很大,曼陀的眼睛裏進了沙子,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慢慢的接連成串,從無聲到抽泣,從抽泣到放聲痛哭。
南詩影抱著曼陀小小的身子,感受到她在自己的懷中顫抖,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陪著,玄一站在更遠的角落,牽著馬,半個身子都隱藏在了馬身裏。
爺之前讓曼陀去影閣,也許是存了控製南詩影的心思,可如今,爺早就沒了這個想法,要不然曼陀也不可能會知道是娘娘將她從南府裏救了出來。
玄一還記得那日他將曼陀從缸中提出來的畫麵,瘦小的還沒有狼狗大,如今還是小小的一個,雖然一直冷著臉,可手裏沾的血,怕還沒有王妃多。
還是個孩子!
曼陀不知哭了多久,她覺得自己近乎要把身體裏的水分都哭幹淨了,南詩影衣服濕了一大片,風一吹,帶起刺骨的冷,曼陀抬起頭,那張從開始就繃著的小臉總算露出了一抹孩童般的羞赧,哭的通紅的眼睛有些不敢去看南詩影的臉。
“對不起小姐,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南詩影蹲下身,掏出手帕擦幹了她臉上的淚痕:“好了,去給你祖母上柱香吧!”
曼陀點了點頭,轉身拿起了香,將點燃的香插在了墓碑前,跪在被凍得冰冷堅硬的地上,砰砰磕著頭。
……
景仁宮裏,紀泓與太後說著話。
“皇兒可是有煩心事?”
紀泓拿著榛子酥,垂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時沒有聽見太後說了些什麼,太後瞧著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抬手屏退了伺候在身邊的宮女太監。
伸手將茶推到了他視線的正下方:“來,喝口茶!”
闖入視線的茶盞帶回了紀泓的思緒,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了起來,他抬起頭,看著母後關切的目光,皺在一起的眉眼這才舒展了幾分。
紀泓端起茶,喝了一口,茶香四溢,卷在口齒見,倒是帶走了些許的煩惱。
“皇兒可是有煩心事?”太後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紀泓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見身邊沒有了伺候的人,這才袒露了心生:“母後可曾聽說幾日前的事情?”
“皇兒是說那個狂悖之徒於大殿上帶走顧大人的事?”
紀泓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那日我見禦史台眾人因為顧大人的事情而心生悲然,所以我答應了他們,會保顧大人一命。”
“但母後你也知道,紀靳墨他……”
提及紀靳墨,紀泓的臉上露出憤怒的情緒來,紀靳墨又怎麼會肯將顧大人交出來,那獵魔軍之前借口清洗黑市,如今還有一部分的兵力留在了京都,就駐紮在京都郊外,硬拚是絕無可能的,可若不來硬的,想讓紀靳墨放了顧大人,那他隻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那個混賬東西,當初你父皇對他如何?可為了皇位,他又是怎麼對你的!”太後氣的拍桌子,手裏的翡翠手串頓時就被砸裂了,紀泓一驚,忙上前查看那碎裂的手串有沒有劃傷她的手。
“母後,是皇兒不孝,讓您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