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行軍打仗,秦千城自是最佳人選,可問題在於他乃大離奸細。
紀靳墨其實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在想為什麼?秦千城並非是他一手提把上來的武將,早在先皇還在世的時候,他已是宣撫使司副使,當年於大離皇屬大軍的那一戰,他率領烈成軍繞後突襲,確確實實攔截了被獵魔軍屠殺到卸甲而逃的皇屬大軍,當時張珩奉命壓陣,未曾看出秦千城有任何問題。
“我們不是討論過了嗎?”
在接到邊境戰亂的消息之後,他們便開始商討到底該派遣誰前往邊境支援,如果剔除所有的客觀條件,紀靳墨自然是最好的選擇,可他不能去,至少不能在邸報剛剛入京、紀泓招大臣進宮商議的時候率軍支援邊境。
“可……”
紀泓心有不安,他望著紀靳墨,緩緩開口道:“皇叔,先祖曾言民貴君輕,侄兒我雖想將霍亂臨淵的敵人統統殲滅,也願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而不擇手段,但這其中不包括民心民意以及百姓的身家性命。”
紀靳墨看他。
紀泓的手腕心性或許還有些不足,可他卻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君王。
“我知道的!”
紀靳墨沒有多解釋什麼,他的規矩他的學問他的治國之道都承自於先皇,而紀泓又承自於他,這些年來雖然為了與那些隱藏在暗中的魍魎魑魅爭鬥而變得越發心狠手辣,但有些底線與原則,是不會變的。
紀泓見紀靳墨如此,不在開口,這件事無論在如何討論,他是否心有不安,可旨意以下,秦千城已在第一時間趕往季陽軍軍營,他唯一能做的,就隻有靜觀其變。
……
王府牢房。
賈環按住劉氏的腿,將她的腳死死的按在了燒紅的鐵板上,劉氏瞠目欲裂,被針線封上的嘴巴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聲。
小曼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劉氏,聽著她的皮肉在滾燙的鐵板上發出若燒烤般的滋滋聲,她在笑,笑的眼眶一片猩紅。
南詩影輕柔的撫摸著小曼的腦袋,沒有開口安慰,語言的蒼白根本不足以從平息心頭錐心刺骨的痛與不死不休的恨。
劉氏終於暈了過去,又被一盆水潑醒。
折磨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進行到最後一步時,南詩影帶著小曼離開了牢房。
“去休息吧!”
她對小曼道:“等劉氏渾身潰爛而死後,我會將她的屍身帶去王嬤嬤的墳前挫骨揚灰。”
“娘娘,能帶奴婢一起去嗎?”
“好!”
南詩影沒有拒絕,哄著她回房休息之後,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屋。
屋裏亮著燈,南詩影推門而入之後脫下了外衣,往日早已迎上來的綠婉不知去向,屋裏似乎沒人伺候,她到也沒在意,將鬥篷扔在了屏風上,剛剛踏進內間,便瞧見於燭火下閱讀書籍的紀靳墨。
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瞧見他拿著這本破書看了。
聽到動靜,紀靳墨抬起頭,見到南詩影的那一刻麵上的冰冷瞬間融化,他合上書,起身朝她走去,拉過她的手,將人拉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