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為什麼?”

“就如你之前所說,我本該能成為禦醫院首席!”

南詩影歎了口氣:“李大人,事已至此你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難道真要用刑,你才肯說真話?”

“李明義,你若交代,朕絕不株連,可你若隱瞞,朕必定會誅你九族,在你死前,將你妻兒在你麵淩遲處死。”

“陛下,您還記得臣的女兒嗎?”李明義望著紀泓,忽然問道。

紀泓微微一愣:“驍貴人?”

“您還記得!”

李明義的女兒八年前入宮,當時紀泓便封她為驍貴人,其實紀泓本不該選禦醫院中禦醫的女兒為妃嬪,隻是當年他皇叔的身體每況愈下,他隻是想找到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禦醫。

當年魏源的醫術水平實在不堪此任。

李明義醫術不錯,家世清白,也正好有適齡的女兒,所以……

“我女兒心悅您。”

“她不甘,她哀求,可臣不能。”

“那你……”南詩影皺眉,不解,紀泓卻沉默了下去:“驍貴人年前,病逝了。”

“是自殺,陛下,是自殺!”

李明義喊出聲來,他忽然哭了,又笑了。

紀泓微微一怔。

不是病逝嗎?

“她到死,您都不知道她因何而死。”

“臣的女兒死了,她今年不過也才二十五歲,可陛下您知道她蹉跎了多少歲月嗎?她最喜歡城南的杏花了,可她卻被困在這宮牆之中,除了您,她什麼都沒有了,可您呢,您當初為什麼要將她抬入皇宮,您可曾為她駐足,可曾看她一眼?”

“臣一直在想,臣的女兒真的是想害您的子嗣嗎?不是的,她是臣的嫡女,她了解臣,她知道臣一定不會同意的,她,隻是想找一個求死的理由罷了,陛下,臣恨,臣恨得不是貴妃娘娘,臣恨是您,是您,是您!”

再次之前,紀泓想過無數種理由,唯獨沒有想過,李明義所作所為,隻是為了已故的驍貴人。

紀泓記得驍貴人,記得她生於農曆新年,記得她愛吃甜。

當初為了皇叔,他曾寵幸過她一段時間,隻是後來,皇叔體內的蠱毒得以壓製,他便沒有在臨幸她。

可除了寵幸,他並未苛待驍貴人啊!

看著紀泓的神色,李明義隻想笑,直至此刻,被玉兒心心念念的人仍舊不能理解被寵愛又被冷落拋棄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

“陛下,此事是臣一手所為,求陛下開恩,不要株連。”

紀泓看著李明義,神色冷厲。

皇宮啊,是一座囚困靈魂的牢籠,南詩影在登基之前,見過太多太多被囚禁在宮牆之中,為了皇帝的寵幸而你爭我奪你死我活的廝殺。

宮牆禁錮了她們,讓她們看不見遼闊的草原,看不遠無垠的大海,看不見山川,看不見湖泊,隻能屈居一偶,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消耗著靈魂。

南詩影不覺得李明義做錯了,但很可惜,他們處於對立麵。

“李禦醫,你能做的很少,你隻能暗示銀杏摘木堯花,可整件事情中還有最重要的一環,是誰,動了擺件?”

“或者說,驍貴人死後,是誰,暗示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