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蟬聲鳴叫。
玄霄遞來信,萬窟樓盛宴在即,若要對萬窟樓動手,便是最佳時期。
南詩影沒有回信,將信燃燒。
暗影閣收到了萬窟樓的請帖,綠婉將請帖遞到了南詩影的手中:“娘娘,萬窟樓盛宴的請帖!”
宴會定於六月中,如今啟程倒是剛剛好。
沈家男丁依舊關押在天牢中,女眷被幽禁在府,沈曼不知事情辦的如何,仍未曾歸來。
對於紀靳墨與紀泓的謀劃,南詩影並不在意,她蹲在床邊,將混合著狗子鮮血的湯藥喂進毒老的嘴裏。
進了五月,毒老的身體一下子衰敗了下來,肉眼可見的蒼老,她扶著毒老的肩膀,凸qi的骨骼將她的胳膊硌得生疼,他已經瘦得皮包骨了。
“你放了他的血?”
將湯藥吞入喉,毒老微微皺眉。他的聲音有些發虛,說一句話就要歇上一歇,聽得人胸腔發悶。
南詩影嘖了聲,解釋道:“沒,他自願的!”
“你知道他……”
“我不想知道!”南詩影打斷他的話,語氣有些不善。
“那你該知道我……”
“我知道,又如何?”南詩影再次打斷。
她不知是真的不想聽,還是在懼怕什麼,一直打斷,一直回避,可其實在很久之前,毒老是誰,要幹什麼,參與了什麼,謀劃了什麼,她都已逐漸知曉,可知曉了又能如何呢?
毒老歎了口氣:“這次不必去了。”
“要去!”
“逆徒,你要氣死我嗎?”
“您還用我氣嗎?”
“你……咳咳咳咳!”
情緒劇烈起伏,毒老不可抑製的咳嗽了起來。
南詩影端茶喂水,連說了好幾句好:“好好好,我不說了,但這件事沒的商量,老頭,活著等我回來,有些事,有些話,我要你親口同我說!”
他活了一輩子,苦了一輩子,他心有不甘,滿腔憤懣,可如今,他卻覺得這一生如此,便也值了。
“好!”
“我等你!”
……
六月十七。
萬窟樓老樓主誕辰,亦是重新推薦新樓主上位之日。
所以是難得的盛宴。
萬窟樓廣邀天下豪傑,見證新樓主的誕生。
七月十四,南詩影趕到萬窟樓。
萬窟樓位於群山之間,洞口與洞口相連,形成宛若溶洞般的地窟,地勢崎嶇,蜿蜒曲折,光線折射而入,似真似幻。
馬車停在洞穴之外。
走進地窟,穿過一道狹窄逼仄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那是一個廣闊的空間,一眼望去不見邊際,四周有石頭雕刻出的裝飾,陽光透過頭頂鑿出來的錯落的洞傾瀉而下,照亮四周,到了夜晚,石壁與雕刻裝飾物上鉗著的螢石便會發出微光。
如果說鬼煞門是地勢高聳,那麼萬窟樓就是地勢複雜。
洞洞相連。
根本不知所聯合處。
這樣的環境讓南詩影有一種隱約的不詳之感。
武林群雄見她,恭敬禮拜。
“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