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壺中冷掉的茶水洗幹淨茶壺後,呂一一這才推開房門,沒有任何表情的臉重新掛上了笑容。

……

萬窟樓這個宴會通知的十分倉促,就像是臨時決定的一般,武林豪傑匆匆趕來,風塵仆仆,未曾休整幾分,就被推趕著來到了盛宴這天。

六月十七,如期而至。

一直未曾露麵的老樓主終於露了麵。

三樓正中央雕梁畫壁的房間,寬敞明亮,最惹人矚目的是擺放在兩根龍形石柱中的鎏金太師椅,太師椅下手兩側,擺放著一張張長桌與配套的墊子,雖說客隨主便,主坐主位,可看著裏萬窟樓老樓主給當今武林盟主留的座位,下手位,居右。

直比他矮了一個頭。

眾人麵麵相覷,目光交涉,皆是一臉驚詫,對方這是什麼意思?給新任盟主的下馬威嗎?

南詩影沒有落座,她站在中間預留的通道上,無視落在身上的目光,瞧著那個堂而皇之的坐在太師椅上的人——這就是公子勳那個廢物東西的父親?

果然,生出廢物的也是廢物!

竟這般的沉不住氣!

兩人對視,暗流湧動,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壓抑,眾人的心頭卻不免生出一絲激蕩——他們莫不是能瞧見一場萬窟樓老樓主與新任盟主之間的世紀大戰吧?

“這位姑娘,為何不落座?”

沙啞的聲音像是被沙粒滾過喉嚨,南詩影微微皺眉,有一種耳朵被人‘侮辱’了的嫌惡與厭煩,玄霄就站在老樓主的身邊,眾人可不相信,萬窟樓的上一任樓主會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這臉下的,與扇人巴掌有什麼不同?

“老樓主,她是……”

老樓主抬起手,打斷了玄霄的介紹。

玄霄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他仔細的觀察著眼前這個老家夥的神色,卻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我本聽說萬窟樓的老樓主武功蓋世,雄韜武略,如今一見,倒是覺得有些言過其實了,您是不是真的老了?竟然老眼昏花到了這個地步?要我說公子勳那個廢物死了也好,要不是他死了,我還瞧不見老樓主如今的‘風姿’呢,要論任人唯親與專權擅勢,您若是排第二,就無人能排第一人。”

呂一一甩掉魏如昀的手,麵帶譏諷的朝老樓主笑,說出來的話簡直是往人肺管子裏戳,這丫頭當真是牙尖嘴利。

“嗖~”的一聲,眾人隻聽到了一聲破空的聲音,激蕩的氣浪在下一刻就以呂一一為圓心轟然擴散,罡風吹起眾人的衣角,裸露在外的肌膚宛如被刀鋒劃過,眾人抬起手臂擋住脆弱的眼睛。

南詩影一把攥住老樓主幹枯瘦弱的手腕,他手腕凸qi的青筋裏似是有什麼在蠕動爬行,南詩影抽出匕首,朝著他的血管刺去。

“咣當~”

匕首被鐵拳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