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的手指尖尖微僵了一下,麵色倒沒顯出異常。
她很快調整好情緒,內心也並不擔心被晏遲猜到真相。
畢竟,她能偷聽到晏遲心聲這件事,並非是她主觀意願,而是被動獲得的技能。
就算真的把話說開了,真正理虧的,也隻會是花了一年時間攻略她,刷她好感度的晏遲。
不過,司音內心深處並不想在當下就把話說開。
她白皙細嫩的手指,輕輕緩緩的移動。
從晏遲的手背,移到側邊的傷口處。
那是司音想剪碎平安符時,在他手上留下的傷口。
晏遲的身體一直很特殊。
他平日裏看著病懨懨的,但身上的傷口,反倒是愈合的很快。
他身體裏的疾病也很奇怪,檢測結果是細胞分裂紊亂,各種髒器病變衰竭。
在醫學上,那種器官衰竭是不可逆的,所有醫生都斷言他活不久了。
可偏偏他的情況違背了醫學,原本衰竭病變的器官竟在一年時間裏又自發地緩緩恢複著。
之前的司音以為是醫學奇跡。
現在知道了,那顯然是所謂係統搞的鬼,是她這一年裏給他長的好感度發揮了作用。
而之前還啪嗒啪嗒掉血珠子的傷口,這時竟已結了淺淺的粉痂,指腹貼過去,摩挲出略有些粗糙的觸感。
她的指腹一觸即離,仿佛剛剛垂眸看晏遲的手,便也隻是為了看一眼這處傷痕。
這時係統便又分析道:【看來還是平安符惹得禍!我早說了沒有完全的把握不該坦白裏邊的定位芯片!】
這顯然是馬後炮了,畢竟當初商量要坦白的時候係統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過晏遲也是習慣了這係統的不靠譜。
他這時沒再在心底與係統交流。
至於剛剛那個關於司音偷聽他心聲的猜測,也被他拋之腦後。
畢竟那就像朋友之間有時會說“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也就是隨口說說,卻並不會有人真的覺得朋友能偷聽到自己的心聲。
晏遲這時抬著眸與司音對視,注意力自然是全部放在司音身上。んτtρs://Μ.Lωxδ9.org
他能感受到,此刻的司音,顯然已經全然冷靜。
不再像剛知道平安符裏有定位芯片時那般難以接受情緒失控。
他抿了抿唇,坐在光線暗處,領口的溫莎結在之前與林予臣的打鬥中鬆開了,略顯出些許落拓不羈的氣質。
輕輕緩緩地開口時,嗓音低啞到有些黏稠,“對不起。”
隻簡簡單單三個字,他沒有再提平安符,他知道司音現在一點也不願意想起那件她曾經那麼珍視的物件。
這時的司音也確實是足夠冷靜。
挺平淡地“哦”了一聲。
她的手又抽回,重新放到畫冊上。
沒有了身體接觸,便也不會聽到晏遲的心聲。
接著便又聽到男人的清冷嗓音,慢條斯理的:“我們靜下來好好談談?”
“談什麼?”司音手指還按在畫冊上,緩緩地翻了一頁,又微垂了眸,不鹹不淡的一瞥。
晏遲那雙眼睛格外漂亮,此刻難得格外認真地看著她。
那是一種,如天真稚童認真認錯般的眼神。
他的語調也如稚童般誠摯純然,素來寡淡冷感的眼神,甚至帶出些許偏執味道:
“我做錯了事,惹你不高興,但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這話聽著真天真啊。
司音挑了下眉梢,又有些意味不明地翹了下唇角:“你不知道是什麼事啊……”
這語調聽著莫名有些引人遐思。
晏遲麵上不顯,心底卻在思索,司音這話是否在暗示什麼。
可沒等他細細理清思緒,便又聽女孩揶揄的語調笑道:
“你難道不知道,婚姻就是座墳墓,它能將所有‘小甜甜’變成‘牛夫人’?”
晏遲沒有童年,便也沒看過《大話西遊》。
自然就是完全沒懂司音這句話。
特別是無法理解“牛夫人”,怎麼會是“牛夫人”,應該是“晏夫人”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