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目光落在那木盒上,細細看著裏麵黑色的尖尖角。
它看起來像一塊堅硬的黑色石頭,隻是形狀看起來卻像個圓錐。
圓錐的尖尖角處並不尖銳,反而是有些圓滑的。
花翎將望月角的圖片發給司音看過。
和木盒裏的那件,大小,形狀,包括肉眼可見的一些細節,幾乎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差別。
司音麵色沒變,淡淡地抬眸,“李月茵給你的?”
“她給了司霧,我找司霧幫你要回來了。”司沉鈺手仍伸著,明顯是要將木盒交給司音的意思。
然而司音沒有伸手。
她稍稍側身,目光看向馬路盡頭的方向。
那邊一抹模糊的黑點,正在緩緩變大。
不多久,傳來引擎聲。
是晏遲的車。
司音隻瞥了眼,便又收回目光,淡淡地看著司沉鈺,冷冽嗓音無波無瀾:“幫我?我不需要。”
說著,她始終也沒接過那裝著“望月角”的木盒。
隻是彎腰拎起地上剩的兩壇女兒紅,再抱起自己剛挖出的木盒。
走到馬路邊時,晏遲的車剛好停下。
司音有些意外地看到,晏遲坐在駕駛座裏。
畢竟他身體狀況糟糕,伍楓一直跟在身邊,也充當著他的司機。
伍楓坐駕駛座開車時,晏遲和司音都是一起坐在後座的。
這次,司音手正要伸過去,駕駛座傳來男人沉沉嗓音:“坐副駕駛吧。”
司音無所謂坐哪,將兩壇女兒紅扔在後座,便坐到了副駕駛裏。
晏遲的目光越過她,與車窗外不遠處的司沉鈺四目相對。
而後,便踩下了油門。
司音還挺納悶,微擰著眉:“伍楓呢?”
“處理些事。”
“他?留在司家處理事?”司音擰著眉,目光在男人捏方向盤的手上打量。
從來一絲不苟的男人,這時卻卷起了袖口,露出一截小臂。
卷到手肘下方的袖口,隱約沾著些許泥土痕跡。
手腕側邊,還留有些輕微的擦傷。
晏遲雖然沒有潔癖,但從來是一身幹幹淨淨的樣子,像極了從小就接受貴族教育的貴公子。
像現在這樣,多出一絲野性的模樣,還真不常見。
司音挑眉:“你也跑去挖土了?”
晏遲單手扶著方向盤,有些心不在焉地,鬆了鬆領口。
他沒回答她,而是淡聲反問:“你改變主意了嗎?”
“什麼?”
“離婚協議還是婚姻協議?”
“……”司音白了他一眼,“我看起來像是會隨便改主意的人嗎?”
“那回國離婚之前,”晏遲側眸看她一眼,單眼皮的眼睛,素來便有種冷峻淩厲感,“要去拜訪一下,那位收藏大家嗎?”
司音眼一眯,冷冷看過去:“你也對望月角感興趣?”
晏遲麵色不變:“幫你查的。”
司音擰著眉沒應聲。
晏遲又解釋:“花翎的那個犀牛角,應該是在兩三年前,就被人掉包了。”
司音有些驚詫地看向他。
她昨晚和花翎結束電話,便去查了一下史琴,想知道她準備怎麼幫李月茵弄到望月角。
結果一查卻發現,史琴幫李月茵弄到的望月角,大概率是個贗品。
順便還查到了,一位在收藏界德高望重的大師,背地裏竟然研製贗品、倒賣贗品。
與其稱他為收藏大師,不如直接改叫贗品大師算了。
他創作出的贗品,幾乎個個都能達到很多機器都無法檢測出的,以假亂真的地步!
司音知道那望月角不過是個仿製的贗品後,就沒再將這事放在心上。
可其實,這裏麵還是有讓她困擾的疑點——
再如何以假亂真的贗品,也需要根據真品去仿製。
那位大師能仿製出望月角的贗品,至少是親身接觸過望月角的。
司音心裏存著這個疑點,倒也是想去拜訪一下那位“收藏大家”的。
而她沒想到的是——
晏遲那麼信誓旦旦的說,花翎手裏的望月角,早在兩三年前,就被人掉包過……
她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晏遲聲音平靜地分析:“對花翎而言,望月角就像‘母親遺物’一樣,對他隻有精神意義。他不會拿它做研究,望月角對他而言,就像收藏家手裏的一件藏品。”㊣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