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就好,剛剛晚晚給我打電話說你有危險……”
陸黎川心底鬆一口氣,語氣卻並未放鬆。
司音聽他語氣就猜出來:“陸晚晴出了什麼事?”
“她剛剛打電話的時候,突然驚叫了一聲,那動靜聽起來像是在哪裏摔到了。你那邊能想辦法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陸黎川語速很快,可見陸晚晴那聲驚叫屬實是驚到他了。
司音擰眉,看向一旁的司沉宥。
他被炸傷的那隻手行動不便,此刻勉強起身,臉上依舊毫無血色,一片慘白。
對上司音的目光,他或許是因為剛剛的槍支走火而心虛,常年掛在臉上的惡劣笑意消失,麵部肌肉看著硬邦邦的,顯出一種無言的沉悶。
第一次,他能與人好好說話般,嘴裏悶悶地冒出三個字:“怎麼了?”
司音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你為什麼不讓陸晚晴到療養院來?她現在,是在北邙墓地那兒?”
司沉宥麵部肌肉仍緊繃著,周身氣壓低,聲音也沉緩:“媽現在的狀態,我沒想清楚要不要告訴她你和陸晚晴抱錯的事。”
這解釋司音倒也可以接受。
畢竟連溪的精神狀態確實糟糕。
她連自己的親兒子有時候都認不出來,再解釋當年抱錯的事,她也不一定能理解。
陸晚晴對她而言,隻是一個陌生人。
倒是已經去世的司無極,他忌日剛過,作為親生女兒的陸晚晴去他墳前祭拜也算合理。
司音能接受司沉宥的解釋。
可他話裏那一聲“媽”,語氣太過自然。
仿佛他還把司音當妹妹,把連溪當成是他和司音共同的“媽”。
司音正想糾正,卻又聽他問了句:
“大哥電話裏說什麼?”
“……”
司音默了默,漆黑的一雙眼睛,目光涼涼地盯著他。
司沉宥眉間皺出一道褶,“又怎麼了?”
司音:“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
“……”司沉宥剛聽她對電話喊的“大哥”,下意識就以為是大哥司沉鈺。
這誤會有點尷尬。
槍支走火的驚險氣氛已然褪去,司沉宥心底的心虛感也褪去,於是骨子裏的惡劣因子又冒了頭。
他剛準備再刺司音兩句,他自己的手機收到了消息。
右手傷得太重,司沉宥左手操作手機,看過消息後,擰著眉道:“陸晚晴身邊的保鏢說,她跑進北邙山了。”
司音收回目光,對著手機那頭的陸黎川道:“陸晚晴進北邙山了,應該是在山裏哪裏摔了,你盡快找人進去找找吧。”
知道出事地點,陸黎川心下稍定,他匆匆掛了電話,讓司音再有什麼事再聯係他。
司音想了想,還是決定給晏遲也去個電話。
畢竟他或許在電話裏聽到了槍聲。
不管那份關心與擔心是真是假,司音又不是狼心狗肺,理應給他報個平安。
然而在陸晚晴的手機裏翻了下,她才發現,陸晚晴好像沒有晏遲的聯係方式。
司音自己,倒是記得晏遲的號碼。
手指剛按過幾個數字,屋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以及洛克急切的問詢:“司音小姐?您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洛克是真的慌。
如果司沉宥是請的別的什麼歹徒,那麼具有危險性的歹徒絕對不可能靠近司音身邊。
可偏偏他自己親自出手,“綁架”司音,這誰都沒想到。
洛克也是沒想到,那個給司小姐當了快二十年哥哥的人,會親自出手,用司小姐威脅Boss……
好在,屋內很快傳出司音冷靜淡定的嗓音:“我沒事。”
這聲音過後不久,房間門也打開了。
洛克目光幾乎黏在司音身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好幾遍,確定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跡,才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