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走了,說明,天也要變了。

有他在,沒人敢動白家,多少有些忌憚,但他一走,老一輩子的人,就開始活躍了起來。

杜清頭抵在地上,淚水止不住的流。

白家老大站起身,開始料理後事。

江怡扶著杜清坐在了椅子上。

白桁在外麵抽著煙。

外麵傳來一陣陣的槍響,聲音很大,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氣味。

幫裏的兄弟在給老爺子送行。

一名短發女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沉著臉,走到白桁麵前:“四叔,節哀。”

她是白家老大的長女白爍,因為母親還沒過門就病死了,所以白家老大把她當心尖肉一樣疼,後來娶了榮雀,榮雀容不下她,她就主動要求去幫裏。

江木就歸她管。

心狠手辣的程度,遠遠超過江木。

白桁點了點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白爍拿了根煙點燃:“前天,江木通知我出事了,我就回來了。”她一直是守在其他地方的,沒事一般不會出現。

“少抽。”白桁對這個侄女還是十分寵愛的,畢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白爍將抽到一半的煙扔在地上撚滅,然後靠在長柱上,雙手環胸:“四叔,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

白桁看了白爍一眼:“這裏的事情一結束,你就離開。”

白爍低垂著雙眸:“四叔,我已經雙手沾滿血,無法回頭的,但四叔不一樣,就算有一天,出事,四叔也是幹幹淨淨的。”

白桁走到白爍麵前,食指的骨節在白爍的頭頂敲了一下:“多大點的人,就開始替我操心了。”

“操心談不上,不是還有四嬸嗎...”白爍說完看了一眼在人群中忙活的江怡。

江怡幫不上多大的忙,但能幫一點小忙,也比閑著強。

“白家以後就是她的了。”白爍說完笑了笑。

白桁再一次在白爍的腦頂敲了一下。

白爍忍不住嘀咕:“我又沒說錯,你都是人家的了,白家可不就是她的了。”說完她快速捂住了自己的頭頂:“我長不高,就是因為四叔敲的。”

白桁挑眉,向江怡走去。

因為人多,忙,有人撞了白爍一下。

白爍抬起腿對著胸口就是一腳:“你他媽瞎啊。”

白桁轉過頭看了一眼,白爍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不知情的模樣,被踹倒在地的人,忙爬了起來,快步消失在人群中。

江怡忙得滿頭是汗。

白桁走了過去將江怡抱在懷裏,周圍的人看了一眼後,沒敢多做停留。

“你別抱著我啊,我要把這個送過去。”江怡說著讓白桁看她手裏的白布。

白桁直接將小丫頭打橫抱起:“睡覺。”說著他大步離開了主院。

江怡懵了:“現在正是忙的時候,婆婆一個人身體吃不消,睡什麼覺啊。”

白桁不管江怡說什麼,執意把她抱進了自己的院子,然後把她按在床上。

“你老公我困了,需要睡覺。”白桁說著抱著江怡,閉上了眼睛。

江怡被白桁緊緊抱著,動不了,最後隻能放棄了。

白桁沒一會就睡著了。

江怡腦子裏跟有人打仗一樣,疼得不行,爺爺臨走前說的話,對她來說太過沉重。

她如果不告訴白桁,事後他知道會不會生氣。

如果現在告訴他,有負爺爺臨終囑托,而且,她也不想看,兄弟相殘。

白然回來了,但是白山已經入棺了。

他是醫生,白山生前,最怕他回來。

一切都是按照A國的習俗來的,老爺子生前就說,自己死後,一定要風光大葬。

院子裏吹吹打打的聲音,與往日莊嚴肅靜截然不同,外麵外國的兄弟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

按理說,不應該哭嗎,怎麼又是吹,又是敲的...

白然白桁跪在靈前守靈。

“爺爺去的太蹊蹺了,我想開棺。”白然小聲道。

白桁看了一眼棺材:“我這有檢查報告,一會讓人送去你房間。”他也不信,爺爺是因為年齡大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