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洛不聲不響的站在我麵前,雙手護著我的身體,任由我野蠻粗暴的拿他泄憤,直到我無力的滑向地麵,雷洛才一把將我摟住,妄想拿走我手裏的照片。
我突然精神大振,用力的推了雷洛一把,搶回了雲傑的照片,可是當我低頭看像雲傑的時候,卻悲傷的再一次哭了。
吊唁廳裏徹底的安靜了,除了我哭泣的聲音其他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即便是某些人的呼吸。
我終於變得安靜了,一個人頹廢的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落淚。
眼淚就像是水晶,一滴滴落在雲傑的臉上,可他卻再也不能抬起手給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一次次的奪走我最愛最在乎的人,難道非要這樣才能證明我愛的有多深多真麼?
吊唁廳裏陷入了一片安靜,我擦拭著雲傑的照片,慢慢的看向站在一旁看著我的雷洛。
“我想去看看他。”我說著把照片送去了原來的地方,擺放好靜靜的看著雲傑,雷洛告訴我:“在後麵,你隨時可以去見他,你是他的妻子,這是你應有的權利。”
看了一眼雷洛我轉身去了後麵,推開那扇門看到了躺在水晶棺裏的雲傑。
這不是我第一次失去愛人,我失去過父母,兄長,甚至是孩子,可是唯有這一次我的心痛的呼吸都沒有力氣。
我慢慢的走進去,看著雲傑蒼白的麵容獨自一個人發呆失神,一直坐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動過一下。
那一夜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夜晚,要靠著回憶才能熬過去,要靠著雲傑傾注在我身上的愛才能鼓起勇氣呼吸。
早上的一縷陽光從窗戶的縫隙射進了水晶棺上,迎著那道光我靜靜的看著雲傑,指尖觸及卻感覺不到溫暖。
雲傑就這麼的離開了,答應過要陪著我到遲暮之年,卻還是嫌我一步突兀的走了,扔下了我一個人徒留深深的離殤。
當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當我轉身看向門口的時候,我把淚水都流進了心裏,是不想雲傑走的不安心,亦是已經沒人再給我擦去臉上的淚水了。
那是個春天,比秋天還要殘忍的春天,春天它才剛剛的蘇醒,連雙眼都還沒有來得及睜開,一陣風就吹落了樹上剛剛長出的嫩葉。
嫩綠的葉子隨風搖擺著,看似洋洋灑灑的落到地上,卻還來不及享受春天所帶來的生機,一切就都隨著飄落的那一刻結束了。
總以為春天是新的開始,會帶來勃勃生機,會留下美好的開始,可最後我的手心裏還是什麼都沒能留下。
空空的手心裏仿佛是聽見有個人隱約的耳語彌留,仿佛是聽見清晨裏有個人在輕聲笑。
可我卻看到了葉子落下,洋洋灑灑的被風吹落在我的身邊,帶著疲倦也帶著淚痕——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都已經一年多了,正如雲傑所說的,伍家的墓地裏草木是最茂盛的,也就預示伍家的後代會子孫綿延,就如同此時此刻一望無垠的青山綠樹,蔥鬱而茂盛的成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