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泱聽完沒一點放心,反而更是心慌,“等等,先別走!陸寅!我讓你站住!”
陸寅並未停下。
鄉間路窄又黑,錦泱深一腳淺一腳,她不敢再追,便大吼道,“陸寅!你若是不聽話,我再不理你了!”
他身影漸遠。
“你給我站住!”
他身影頓了頓,頎長的身影在晦暗中驟然一晃,撲通一聲,轟然仰頭倒在地上。
“陸寅!!!”
錦泱的眼淚再控製不住,她大步朝前跑去,淒白的月色下,隻見他閉眼痛苦的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她一下子慌了神,推了推陸寅,涕淚止不住,
“陸寅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你快點醒醒啊……你平日裏不是最厲害嗎?你再在這裏嚇唬我,等生了孩子我讓他管趙景煜叫爹……”
可惜,陸寅始終緊閉著眼。
三名侍衛也追了出來,秦芳聽見聲音亦跟了出來,她第一時間搭上陸寅的手腕。
錦泱臉色非常不好,她是不喜陸寅的掌控欲,但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倒下生死不知時,那種疼,宛如剜心。
秦芳眉頭蹙起,“不容樂觀,脈象駁雜,毒素沉積,中毒的時間應該有十數年之久了,這次大抵是急火攻心之下逼出毒性,不過他既然能扛著這麼久都沒死,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與他在一起這麼久,竟不知他竟還中著毒……
錦泱無限自責,拉著秦芳哀求,“姑姑,你救救他……”
“先將他抬回去再說吧。”
……
撲鼻的草藥味中夾雜著一絲女子的香氣,幽深而熟悉,陸寅閉著眼,感覺有人在喂自己湯藥。
他故意緊閉唇舌,一口也不肯往下喝。
果然,床邊傳來錦泱的聲音,“姑姑,他喝不下去怎麼辦?”
毒,他是真有,並不怕露出什麼破綻,甚至為了嚴重些,還特地以內力催動。
秦芳又替陸寅診了診,麵色如霜,“怪了,明明是慢性毒藥為何蔓延如此快,才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麼就快侵蝕心肺了?再這樣下去……”
錦泱急忙問,“這樣下去會怎樣?”
“藥也吃不進去,毒性還在繼續蔓延,繼續下去……即便不死恐也落下病根,反正這也是小姐的男侍……呃咳咳……”
秦芳險些說錯話,她猛咳了一陣,“小姐不妨試試以唇渡之……”
錦泱頭眼發暈,搖搖欲墜,怎麼會這麼嚴重?
與陸寅之間,她倒沒什麼不願的,也不忸怩,“姑姑您跟丫兒先出去吧,我來喂他藥!”
秦芳點點頭,並不多話,領著丫兒便出去了。
人一走,錦泱便喝一口湯藥含進嘴裏,再貼上陸寅的唇瓣,用靈巧的舌卷著藥渡進他口中。
一口一口,一碗藥,終是全喝了進去。
錦泱苦得說不出話,挨著榻沿坐著,小臉皺成一團。
陸寅依舊不醒,蒼白的麵容中泛著淡青色,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的麵頰,劃過他血色全無的唇,心又開始忍不住的錐疼。
她突然伏在陸寅胸口大哭起來,淚水洇濕了他的衣袍,瘦削的肩膀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