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泱咽了咽喉頭,她無法想象,一個小孩子,從出生便要被母親虐打到底會如何痛苦。

她不知能做什麼,隻能往陸寅懷裏拱一拱,藏在他大氅下的手臂盡可能的將他抱住,更緊一點。

陸寅不以為意的拍拍她的頭,“還好,到底是沒下死手,淑妃留著我時刻在趙恒光麵前表演,趙恒光也樂得見淑妃折磨淮南王的兒子,夾縫中,還算幸運的活了下來。”

從他口中所說出來的幸運二字,竟是沒有半點喜悅,反而有一種陰森恨毒。

這種活法,真的很難受。

高高的宮牆,每日以折磨他為樂的母親,冷眼旁觀的繼父,縮頭烏龜般的生父。

陸寅眉心不著痕跡的往下壓了些許,他從小早慧,一歲便有記憶,再次揭開這些記憶,是有些不舒服。

但僅僅也隻有不舒服罷了。

因為這些人,都死了。

死相淒慘。

“這種日子差不多持續到我四五歲,因我未上族譜,宮中漸漸有風言風語傳出來,當時有幾名老臣直言勸諫,趙恒光丟了麵子,便替我起了個名,上了族譜,不過沒出一天他便後悔了,覺得我不配占皇子身份,就將我丟到皇家豢養的影衛營中。”

“影衛營其實還好,總好過在宮裏被二人折磨,累是累了點,但總有一口飯吃,也學了不少本事,甚至當時少時的我覺得就這樣也不錯。”

“可惜後來,淮南王起兵,攻打京城,趙恒光雖是守住了,但損失很大,強娶臣妻之事也傳了出去。”

陸寅手背青筋迸現,昭昭的望著無邊無際的黑暗,一如那些漫長的舊年景。

“這件事引起很大風波,朝臣跪在太和殿門前,逼趙恒光賜死淑妃與我。”

聽到這裏,錦泱的手心也跟著攥緊,陸寅拍了拍她,聲線依舊寡淡如水,“那時我已經在影衛營學了不少東西,得知消息後我就設計逃走了,孩子嘛,總有天真,我以為淮南王為了我攻打京城,但是我當我逃去淮南王府後,發現並不是這樣。”

“總之,就是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尤白趁機給我下毒,將我送回宮裏,又昭告之前那些曾勸諫的言官,透露我的身份,言官,一向慣會雞蛋裏挑骨頭,何況是這種事,之前被趙恒光好不容易壓下的妖妃一事又再度被提起。”

“那時我總想不明白,這與我有何幹係?就算是……淑妃,一切也都是身不由己,為何那些朝廷的肱骨之臣,非要將罪責歸結在我們身上?難道這一切不是趙恒光之錯?”

錦泱坐起身,挨著他,把他抱在懷裏,輕聲安撫,“這不是你的錯。”

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孩子從出生之日,就要承受父母的虐打,他該多害怕?

“後來也沒什麼了,我成功逃出來,得了點機緣,又改頭換麵重新回宮,再後來,你也知道了。”

天幕盡頭浮出一道暗光,一如無趣的人生夜幕中,乍然闖進的一顆晶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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