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裏折進一點暖融的光,光束中卷著的塵埃浮浮蕩蕩,一如陸寅眸中波瀾。

今時今日,錦泱已經能讀懂他的情緒,不由覺得好笑,“他活著時候也沒見你這樣,怎的人都死了,還醋成這樣?”

陸寅隻是淡淡輕哼一聲,並不應答。

“我這身份……也不好一麵不露,不過你放心,我去去就回,絕不多待。”

也不知哪句話刺到了陸寅,使得他臉上泛起陰冷的白,更進一步逼近錦泱,“什麼身份?合巹結發的是我,洞房的也是我,衛錦泱,你是我的妻,與趙景煜沒有任何幹係!”

陸寅明顯有些躁動,情緒如同湧動的火山岩漿,咕嘟嘟的翻滾著氣泡。

錦泱一下子明悟症結所在,她緊繃的身子柔和下來,“你與我之間,趙景煜從未參與其中,不論他活著還是死了。”

日光又順著窗棱爬上半格,暖融融的照在陸寅的側臉上,總算讓他那過於慘白的臉上恢複了點顏色。

錦泱環住陸寅,將頭靠在他胸前,“我總是在想,該如何叫你開心一些,既然你不願意我去,那便不去了,待會讓人去前麵傳一聲,就說我傷心過度,心悸氣短,倒下了可好?”

陸寅回抱錦泱,也把頭搭在錦泱肩膀上,啞然的聲音中含著一絲脆弱,他說了一聲好,而後唇角微彎,眼中赫然閃過自得的光。

無論他強或是弱,她總也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有一種牢籠,遠比鐐銬鎖得更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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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殯天,官員自不必說,連民間百姓亦要守喪八十一日,期間全國不許辦喜慶活動,不得身著豔色衣裳。

上元這日,悶了幾日的錦泱懨懨的靠在貴妃榻上,手邊有一盆修剪過度的桃枝,身側還堆著一摞嶄新的話本子,果脯蜜餞擺了好幾樣,可她卻提不起半點興趣。WwWx520xs.com

自打那日陸寅不願意,錦泱便對外稱病,關於趙景煜的一切事物都交給宮人操辦,而自己則當起了甩手掌櫃。

相比前世自己死了被一卷草席裹著埋了她卻大方的給趙景煜置辦這麼隆重的葬禮,也算得上是仁至義盡了!

確實不必為了點名聲而親自操辦!

何況,趙景煜死於她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沒人會上折子參她不敬之罪。

可幾日悶著無所事事實在太無聊了,期待許久的上元也因喪期而取消,想起這個,錦泱便暗罵自己,為何不晚些再殺趙景煜!

總要熱熱鬧鬧賞了花燈,吃了元宵,再讓趙景煜死啊!

想及此,又是一聲長歎。

恰巧陸寅從外頭打簾進門,笑著問道,“一早就歎氣,怎麼了?”

錦泱抬眼瞧陸寅一眼,扭正身子,耷拉著頭,“還能怎麼,無聊著呢。”

陸寅走到錦泱身邊,偎過去,“那……要不要出宮轉轉。”

“算了,宮外估計街上連人都少,出去做什麼?”

“去京郊行宮待上兩日?”

錦泱眼皮又耷拉下去,“行宮跟宮裏也沒什麼兩樣,不過都是些園景,沒意思。”

陸寅頓了頓,思忖片刻後浮蕩出郎朗笑意,“有一件事,你一定沒做過!”

錦泱挑起眼皮,露出些興味,“何事?”

“鳳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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