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寅默了一會兒,憋出一句,“他吃飽了撐的?”
疾風同樣憋了會兒,“情傷,勸不住。”
陸寅忽然有些煩躁,蠻荒那地方鳥不拉屎,都是些未開化的野蠻人,脾氣暴躁好鬥善戰,他倒是懶得管閑事,但東廠似乎也缺不得裴安,泱兒那麵也有心為裴家平反,有意讓他轉變身份,由內宦轉成朝臣,暫且先接替邊朗,任禁軍統領。
走不得。
“他走之前告訴本座。”
疾風忙道,“他說已經將請辭信擺在您的案上,明日便要動身。”
陸寅額心微蹙,“明日?”
“是!”
陸寅臉色不免有些凝重,自己這一身的官司還未解決,裴安可真會找時候!
索性被他撞見,也隻得先處置這麵。
他又重複一遍讓疾風施刑之事,而後舉步往跨院走。
月影迷蹤,好大的月也不知被遮在哪塊雲後,烏沉沉的使人看不清方向。
陸寅來到裴安的屋子外,並未點燈,他抬起手,指節輕輕敲擊窗棱,“可睡了?”
本是一句最普通的開場,陸寅已經做好下一句應是‘還沒,督公可有吩咐’,不料窗內竟幽幽傳來令人意想不到的話,“睡了。”
當下堵得陸寅一噎,他忽然覺得今日倒黴透頂,早知出門之前翻翻黃曆才是。
可這件事陸寅今日必要解決的,因此他蹙起眉心,沉聲道,“睡了就起來!”
隔了差不多十多個呼吸的功夫,陸寅才聽見屋內傳來一點響動,接著裴安點了燈,再慢吞吞的打開門,臉上一片冷肅,“不知督公有何吩咐?”
陸寅不明就裏,還以為他為念夏神傷,當即便有些怒其不爭,他提步邁過門檻,避開擋在門前的裴安,徑直走進屋中。㊣ωWW.メ伍2⓪メS.С○м҈
沒甚客氣的坐到椅子上,再把屋內環視一圈,而後落在落拓喪氣的裴安身上,頗有些怒其不爭道,“聽疾風說,你要去蠻荒,區區一個宮女,值當你如此頹喪?”
裴安轉過身,不客氣道,“是啊,卑職自然不如督公灑脫,區區宮女用完便殺,威風又瀟灑。”
陸寅臉色登時變得鐵青,“哪個用完便殺?”
“是卑職說錯了,督公隻是說走一遍刑房,確實沒說把人殺了。”
陸寅著實氣的夠嗆,有意就此走了,大不了叫人看著點,等明日這廝醒了酒再說其他。
可裴安又咄咄逼上,“也許督公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可在卑職看來,人與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話說的直白,陸寅又豈能聽不出他話內之音?
不過是自己因自己無意中貶了泱兒那宮女一句,就惹得裴安連嗆自己好些句,可真是出息!
可真這般在乎,何苦要放手?
還要為此自暴自棄的遠走蠻荒?
陸寅頓了頓,“今日之事乃是陳蘭英設計,本座與暗室那宮女毫無關係,你來說說,拿她出氣有何不可?”
裴安抬起眼皮掃一眼陸寅,知他所言非虛,便沉默下來。
自然無不可。
按照督公原來的作風,殺了她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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