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有空來嬸嬸家玩啊!”
林安告別夏嬸,跟蘇舜欽走在前往歐大姑家的路上,心內鬆了一口氣,本來還擔心遇到夏天寒會很尷尬,幸好隻有夏叔夏嬸在,據說夏天寒到城裏工作去了,還極得BOSS的看重,免費的洋房別墅,連行李都安排了專人來接,每月交的養老費都有幾千,讓夏叔夏嬸很是欣慰。
蘇舜欽見她離開夏家後一直沉默不語,眼神不由暗了暗:“林安,你在想誰?”
林安搖了搖頭:“沒,等下去的那家太討厭了,真想不通我媽怎麼要給他們送東西。”
歐大姑還是一樣討厭,哪怕嘴裏不說話那眼神也讓人惡心,不過蘇舜欽往她麵前一站,她就變得跟乖巧的小貓似的,眼睛盯著地麵,視線絕不敢亂掃,臉上汗水淋漓,蘇舜欽停留的三分鍾裏,她整個人跟水洗過似的,身前的地板都濕了一片,送兩人出門時更是如獲大赦,滿臉劫後餘生,當天晚上就做了一夜噩夢然後病倒了,病情起起伏伏直到快過年才有力出門,人也從口若懸河變得少言寡語,再沒從事過媒婆這個職業。
這些都是後話,林安送完月餅,大概知道了媽媽的打算,回家就跟楊淑慧抱怨,隻是些閑話,何必麻煩別人,特別那個別人又是蘇舜欽。
“你傻啊,乖女兒。”楊淑慧以橫鐵不成鋼的眼神對她歎氣搖頭:“要是你沒有能力也就罷了,隻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等著留言落下去,但你又不是沒本事,她們敢說就是看你好欺負,你好欺負嗎?當然不!連國家總理的獨生子都跟著你,你等於是國寶了,怎麼還能讓別人說閑話!強勢點吧,我們不靠別人,就是麵上也鬧翻了又怎麼樣?我這還是給她們留了麵子!要不是你媽我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看我不指著她們鼻子罵!”
林安哭笑不得,媽媽如今的氣勢好強悍啊!還‘有身份的人’,就一個村長夫人?
不管怎麼說,媽媽從一個不拘小節有些貪小便宜的農村婦女往懂禮節會背後下刀子的偽貴婦發展,林安自己也是功不可沒,隻能怪人心要變太容易,比如林父,林富民現在可是西裝革履腳踏皮鞋頭發抹油隨身帶電腦包的偽成功人士,比起以前在楊淑慧麵前處處忍讓,如今說話的聲音也大了,語氣也強硬了,敢坐著喊上茶上水果點心要捏肩膀了。
中午的飯開了三桌,外公坐主位,林父在左側,然後蘇舜欽作為客人坐右側,林安因為生日的原因雖是小輩也坐了主桌,就在蘇舜欽旁邊,其餘就是幾個姨父和陪酒的表哥,楊淑慧和老姐妹們坐另外一桌,而小輩的外孫女兒和小孩就坐最下邊的那桌了。雖然席分主次,但菜上得差不多,隻是主桌多了專門給老人準備的人參雞湯和長壽什錦拚盤。
敬酒開席,國人喜歡在飯桌上談話的愛好再次被確證,蘇舜欽太一本正經沒人敢和他拚酒,但調笑林安的人不少,祝她生日快樂的,問什麼時候結婚之類的,隻是被林富民義正言辭的說小孩子自有準備,別瞎打探這些閑事後不得不偃旗息鼓,改為祝林父升官發財,又開始憶苦思甜,說些以前的事,但話外之意就是我們關係親近,發達了別忘親戚。
外公在上,長一輩的大姨們說話稍微收斂,小一輩的人就百無忌憚的信口開河了,畢竟在老人眼裏,他們還小,即使結婚成家了也還不成熟,說錯什麼做錯什麼都能原諒。
楊雅蘭是出頭的一個,不過在別人麵前,她收起了妒忌的嘴臉,一個勁的提童年跟林安睡過一床,一起遊泳,一起野餐,甚至穿一件衣服,說她一直覺得淑姑姑溫柔親切,從小就喜歡到林家來玩……
林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天知道,林家以前很窮,楊雅蘭最最討厭的就是到她做客,討厭穿她跟姐姐的舊衣服,討厭跟她和姐姐三人擠一床,因為林培性格也強硬,差不多是白眼相待見麵必吵。
除了極品表妹,另一惹她注目的就是大表哥,打架鬥毆為家常便飯的大表哥收斂了凶狠神情,變得卑微而巴結,說話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即使緊張成這樣,依舊不放棄的致力於討好蘇舜欽的行為,越過林安一個勁的介紹那個菜好吃,鄉下有什麼趣事,甚至不惜說出林安小時候的一些八卦笑話來達到目的。
就好像一堆蒼蠅看見了有縫的蛋!
好吧,這個比喻不怎麼好聽,但她文學修養不高,所想到最貼切的就是蒼蠅了,也許把有縫的蛋換成正發酵的水果也不錯,畢竟書蟲老師勒令她提高知識水平,讓它知道自己用雞蛋形容修行者,或許會被逼著背誦四書五經,而不是現在單獨的一本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