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拉起林安,用視線貪婪掃描,確認她除了衣衫狼狽了些人完好無缺,激動的將她抱進懷裏,仿佛尋回最重要的珍寶般,緊緊摟著,又帶著絲小心翼翼,下巴在她發頂摩挲,一聲聲歎息,敲進人心裏。
“林安……”
林安乖順的靠在來人懷裏,貼著胸膛聽那胸腔下結實有力的心跳,感覺腰間雙臂如鐵箍般的力道,心裏這些天來的擔驚受怕兀然消失。
‘老師,你說蘇舜欽沒一兩年不能出關,這又是怎麼回事?’
書蟲沉默。
‘不要不說話啊!還以為血神晶是他需要的,原來另有用處啊!’
書蟲繼續沉默。
林安心內暗歎,卻又對書蟲無可奈何,揚起頭,朝來人露出開心的笑容:“蘇舜欽,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一出關,就發現你鬧失蹤,連個消息也沒留,手機上的衛星信號也定位不到!你是不是又去什麼危險地方了?”蘇舜欽低吼,放開了她一些,卻又舍不得全然放手,大掌摩挲著她的頭發,歎:“等收到信號,卻發現你竟然到了北極,真是……”
見到他溢於言表的關切,林安心內歡喜雀躍,幾乎是帶著撒嬌口吻的說:“我有正事要做……”
“正事?什麼正事!跟洛陽那小子玩過家家似的當大眾偶像?那些有別人去做,你隻做自己喜歡的就好,不要參合,很多時候,台麵上的人是注定要犧牲不少東西,你也不希望將來受製於人……”蘇舜欽臉色一正,數落到一半,總算想起此地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便揉了揉林安頭發,歎口氣:“找時間我們好好談談,洛陽那小子呢?她帶你出來明知道你外語不好還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該要鬆鬆皮了。”
其實是我帶他出來的。
林安偏頭想了想,沒有解釋,眼中閃過調皮神色,朝洛陽所在的方向一指:“剛剛還在那裏,大約是看到你來先溜了。”
蘇舜欽揚唇冷笑:“逃得過一時逃不過一世。”低頭溫柔的看向林安:“我在酒店訂了房間,你要不要去歇歇?”
酒店?
林安臉上一紅,沒有說話。
“怎麼呢?”蘇舜欽不解的問,突然想起什麼,黑臉跟著一紅,匆促的說:“隻是找個地方談一下最近的事,沒,沒別的。”
林安頷首垂眸,嘀咕:“我也沒說別的。”拿起桌上的地球儀,率先走:“那就去吧,我剛好也有事要跟你說。”
蘇舜欽眉眼一鬆,嘴角一揚,忙上前與她並排,握著她的手放到自己溫暖的大衣口袋裏。林安感受著從掌心傳來的溫暖,仿佛暖進了心裏,連體內的元嬰也眯眼愜意的伸著懶腰,在丹田內打著滾兒,幾乎要舒服的睡著。
此時此刻,兩人手握著手,屋外的暴風雪也被感染變得溫柔起來,如同春日落花般繞著兩人打著旋兒。
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也沒什麼好酒店,哪怕是最好的房間也顯得有些簡陋,唯一的特色就是熊熊燃燒的壁爐比空調更喜人。
蘇舜欽腦中轉過不少事,關於區心蘭,關於徐家,關於林安的父母親戚,最後卻隻是臉色的沉重的說:“我沒想到閉關會要這麼久,原以為頂多幾天時間,不過好在的是,我現在已經結出金丹。”頓了頓,“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都忙了些什麼?”
林安並不隱瞞,“我去東海找徐弱水。”瞟了眼蘇舜欽,見他麵現擔憂,頓了頓,繼續說:“我……我殺了她。”說完低頭擰著自己十指,抿唇等待對方的反應。心內是忐忑的,隨著頭頂傳出的輕歎聲微微顫抖,殺人,是很嚴重犯罪,蘇舜欽會怎麼看呢?即使是她自己,也有些厭棄自己的虛偽,明明已經做了錯事,卻妄想得到別人寬容理解安撫慰問,仿佛這樣就可以使自己站在道德的最高點。
蘇舜欽總能從林安神色中看透她的內心,有力的大掌按在了她的手上,透過那炙熱的體溫,向她傳遞著——撫慰?愛護?心疼……
“你很在乎嗎?”蘇舜欽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放過任何機會,他腦中閃過蘇朝陽戲謔的話,眸色一暗,就勢移到林安身側,一手攏著她的肩,幾乎將小小的身軀抱進懷裏。
林安仿佛沒注意到太過親密的距離,隻是嘟了嘟嘴,一副小女孩要糖吃的委屈樣子:“她們欺人太甚,還安排人接近我爸爸。”想起區心蘭,帶著絲怨尤的瞟了眼知情不報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