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導笑眯眯地說, 純粹為了拍定妝照,他繼續解釋:“枝枝現在穿的這套是大婚時的妝飾,還有另外幾套沒拍攝呢。”
可謂是格外看重李枝枝了。
李枝枝聞言愣了下, 靦腆地笑了笑,轉瞬撞入男人煙灰色的眼眸裏,心如鹿撞。
她張了張嘴, 還沒說什麼, 另一道飽含警惕的聲音陡然響起:“不行。”
刹那間,眾人紛紛看向李枝枝。
霍焰全身繃緊, 警惕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臉色發沉。
經紀人在一邊看著, 頓時咯噔一跳,說道:“誒呦,我知道你是要強的性格,但是你這個角色沒有在劇裏結婚的戲份,可拍不了結婚的定妝照。”
這番話下來,剛才還摸不著頭腦的眾人一下子笑了起來, 霍焰漲紅了臉, 眼神晶亮, 不是羞赧, 是氣得憋紅了臉。
唯一鎮定的人大概就是李枝枝和盛影。
俊男美女格外出彩,拍攝過程更是順利無比, 一眨眼已經是中午, 李枝枝拍完最後一套素服,真的是素服,純白的緞帶衣裙,不帶丁點兒顏色, 原本導演還有點擔憂,她穠麗的顏色太盛,當他看見水眸盈盈的少女後,所有話都卡在喉嚨裏。
這一幕是老皇帝派人吊唁楚嬌家人的定妝照,李枝枝怯生生地抬眸,水潤的眼瞳浮上淺淺水色,眼尾暈上一點緋紅,像是在強忍悲痛。
宛若冰山之巔的雪蓮。
一束天光恰在此時斜斜灑下,丁達爾效應的光束將一切都暈染得過度虛化,唯一沐浴光中的少女,是最空靈純淨的白。
可在這之中,有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探出玄色袍服,點在少女周身唯一色彩——她嫣紅如血的唇瓣,似是憐憫地輕輕一點。
“好了。”攝像師話音剛落,不知道多少人長出一口氣。
眼前人美到窒息,神聖,似乎多看一眼就是褻瀆。
但是——
有人卻能輕易觸碰她。
盛影略微垂眸,俊美的臉上滿是漠然,可實際上,垂在玄色袍服裏的指尖卻輕輕撚了撚,仿佛還能觸摸到那柔軟溫暖的觸感。
就像他所扮演的男配——太子沈修曄一般,世人都說他君子端方,溫潤如玉,即使楚嬌一界孤女,也能得他憐憫,殊不知,他早就存了將之捧在掌心細細呷嚐的念頭。
接下來是午休時間,下午才準備開拍第一場戲。
李枝枝換上自己的衣服,外出覓食,她就快要餓死了qaq
李枝枝剛出門,忽然停下腳步。
原來,化妝間的門口一側正倚著身姿挺拔的霍焰,他看著腳下,低垂著頭,李枝枝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
心情很不好嗎?
李枝枝勾起唇角,輕笑一聲:“霍焰。”
霍焰蹭地一下抬頭,同時挺直腰杆,像是開屏的孔雀,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在戀人麵前。
李枝枝說著已經從容地走出門,霍焰亦步亦趨跟著,劇組人員大多已經收工,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李枝枝領著他走進僻靜的角落,看不見半個人影。
霍焰心跳驟然加快,直到李枝枝停下腳步,少女審視他,清楚動人的明眸斂豔著波光:“你是不是生氣了?”
霍焰呼吸一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李枝枝也不需要他回答,彎起眉眼,忽然起了其他惡劣心思。
“你過來。”她朝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呼喚小狗一樣,敷衍得讓人心疼。
偏偏霍焰心甘情願,甚至快步走了過去,眼角眉梢都流淌著肆意的驕傲。
他就知道枝枝絕對不會厭棄自己。
此時的霍焰眉頭舒展,格外驕傲,像是神氣威武的狼犬,直到一雙柔軟的手臂環抱住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