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七年的時間,病床上的女子雖然昏迷不醒,對周遭事物,卻有所感知。
每逢佳節,無論是陳洛嬅,還是陳文靜,都會和女子說話。
自葉君臨懂事起,也會陪在床前,和女子說話。
但女子想要聽到的聲音,卻一直都是七年前那個曾令她情不自禁間,便決定以身相許的男人。
這個男人,便是葉無天!
如今,一朝醒來,得見郎君。
萬般情絲,皆繞心頭。
縱有千般情話,無法言說。
怕!
怕這是夢。
怕!
怕當他得知一切,便會離她而去。
女子的真實姓名,叫沈若輕,是沈筠怡的堂姐。
她的父母在沈家不得勢,且她出生沒多久,便被歹人抱走,流離失所,十五歲那年,才被沈家找回,回到沈家後才得知父母均在一次車禍中身亡。
那個時候,沈若輕如同一個灰姑娘,進了沈家的大門,被當做丫鬟驅使。
沈筠怡從小就看不起葉無天,隻是因為早年的一紙婚約,才不得已與葉無天朝夕相處。
在沈筠怡的眼中,葉無天,不過是一個癡迷武道的傻小子。
她未來的丈夫,可不能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於是便讓她的堂姐沈若輕假扮於她,出現在葉無天的身邊。
病床上的沈若輕雖然對葉無天隱瞞了諸多事情,卻談不上欺騙。
若不是兒時經曆了諸多磨難,其實她才應該是葉無天長大後要明媒正娶的妻子。
這個身份,她當之無愧!
仿佛,兩人的姻緣早已是命中注定。
隻是好事多磨。
情難斷,理還亂。
四目相對,葉無天也是思緒複雜,良久,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若輕忍不住要回答。
卻因昏迷七年,剛剛蘇醒,伴有失語的並發症。
沈若輕雖無法言說,卻覺察到口中滿是腥鹹之味,才發現,自己竟將葉無天的手臂咬傷。
看到葉無天手臂上那片觸目驚心的齒痕。
沈若輕,淚流滿麵。
抬手輕撫葉無天的傷口周邊。
滿是心疼。
這一幕看到在場的陳洛嬅和陳文靜眼中,無不是驚喜交加。
“醒了!”
“居然……真的醒了!”
陳洛嬅連忙上前,為沈若輕切脈診斷。
除了心跳加速的很強烈,其他情況皆與正常人無異!
這簡直就是醫學上的奇跡!
令人匪夷所思!
陳文靜則滿心不忍的看著葉無天的傷勢,聲音顫抖道:“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葉無天仿佛沒聽到陳文靜的話,還在一眨不眨地看著沈若輕,又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若輕抬手撫向葉無天的臉。
雖不能言。
卻,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文靜看了看沈若輕,歎了口氣,對葉無天道:“她叫沈若輕,是沈筠怡的堂姐,七年前與你朝夕相處的那個人,是她。”
葉無天心頭一顫,險些落淚,看向了沙發上還在熟睡的葉君臨,忍不住道:“那他……”
陳文靜說道:“沈若輕的兒子,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係。”
葉無天剛要說點什麼,病床上的沈若輕忽然看向了葉君臨,當即坐起身,要去仔細觀瞧。
葉無天沒有阻攔。
沈若輕腳步虛浮的下了床,跌跌撞撞,跑到了葉君臨的身邊。
看到葉君臨熟睡不醒,沈若輕一臉驚慌。
葉無天走過去道:“隻是睡著了。”
沈若輕身體一顫,將葉君臨擁入懷中,低聲抽泣。
驚喜,哀傷!
作為一個母親,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以後,七年未能得見一麵,連一口母乳都沒有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