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燙到,卻礙著麵子不說。
辛晴感覺到他應該被濺上了油星,但現在是在廚房,外麵又人多眼雜的,她顧不上查看,隻關心他有沒有被人看到。
她下意識朝冬兒看去,隻見小丫頭倒在地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你怎麼下了這麼重的手?她年紀還小呢。”
說話間,辛晴掙開他的手臂,趕緊扶冬兒起來。
淩雲璟蹙了蹙眉頭,頓覺委屈。
“不是她給油鍋弄得到處濺油花兒嗎?我還以為她是那倆雜碎派來害你的。”
辛晴頓時哭笑不得,“她不是……你別愣著了,快來搭把手,把她扶到角落那的椅子上。”
淩雲璟不情不願地,一手拎起冬兒的後領子,徑直把人丟在了角落裏去。
“你趕緊回屋去,別被人看見了。”辛晴在後麵推他。
淩雲璟恍若未聞,轉身不由分說將人扯進懷裏,腳下一縱,瞬間就跳上了房梁,又順著煙囪飛了出來,眨眼就到了房頂上。
辛晴頓時傻眼——又來這套?
“你幹嘛呀!”她恐高,往下一看,隻覺得頭暈目眩,雙腿直哆嗦。
淩雲璟抱著她逐漸緊繃的身子,收緊了手臂,壞壞地勾唇,“帶你去聽牆角——知己知彼,才能見招拆招。”
------------
春暉堂裏,柳二爺夫婦行過禮,坐在了下首。
柳老太太靠坐在鋪著福字團紋錦墊的軟塌上,手裏握著十八子珠串,耷拉著眼皮子,臉色不悅地問:
“我不是免了你們的請安嗎?沒事別到我這兒來了,我老婆子眼不見,心不煩。”
柳二爺臉色一僵,頓時耷拉著腦袋。
柳二夫人不以為意,接過話道,“母親,這兩日家裏進了賊,想必您老人家耳聰目明,早已經知道了吧?”
柳老太太長歎一口氣,“我老婆子倒真寧願瞎了聾了,倒也心裏清淨了。省得你們一個個兒地做些冤孽事,攪擾得我老婆子不得安寧。”
柳二夫人頓時臉色也不好看了,瞥了一眼柳老太太,埋怨道,“母親您說的這是哪裏話,如今這是賊人上門來挑釁,怎麼反倒怨怪到我們夫妻二人頭上來了?”
柳老太太哼了一聲,神色冷肅,“若不是你們平日裏作惡多端,怎麼會平白招來這麼厲害的貨色?怕不是跟喪命的那些個丫鬟有舊,專門來找你們尋仇的吧!”
柳二爺一聽柳老太太這語氣,心知他娘這是生氣了,趕緊一個眼刀飛給柳二夫人,示意她閉嘴。
柳二夫人見狀,這才閉上了嘴,不情不願地端起茶碗遮住嘴,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柳二爺轉頭看向柳老太太,直奔主題。
“母親,我們此次來,是想將您小廚房的晴兒丫頭要來,到百合苑當兩天差,引那賊人出來。等賊人抓到,我再把人給您送過來。”
柳老太太歎了口氣,“我這段日子被那丫頭好吃好喝地調理著,連舊日的咳疾都輕緩許多,好不容易得了這麼個可心的丫頭,你們兩口子,就為了抓個賊,就要把人給我要走?”
柳二爺臉色訕訕,“借用,借用而已,回頭我再給您送回來。”
“哼,送回來?我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怕是人過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吧!”柳老太太沉著臉,沒好氣地罵道。
柳二爺頓時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