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您的意思是……”辛晴麵露疑惑。
“你們從外地而來,根本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張伯歎了口氣。
“先前洋縣告破,那些闖入洋縣縣衙的流民,雖衣衫襤褸,卻個個兒身強體壯,壓根兒就不像是長久吃不上飯的人。”
“昨日你們也見了,那些真正快要餓死的人,個個兒麵黃肌瘦,連說話走路都快沒力氣,怎麼會有能力撞門搶糧?居然還知道用火燒?嗬嗬,這些伎倆,怕都是賊匪的慣用手段!”m.x33xs.com
辛晴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想起昨日慫恿眾人去搶他們的那幾個男人,確實看上去有些違和感。
她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怪不得這一路他們隨意出入城門,都沒人盤查,原來這西蜀的時局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怪不得逃亡西蜀之前,風涯會提醒他們,西蜀王庭正在內亂,又逢上災年,讓他們多加當心。
如今,匪患、流民,兩股勢力已經摻雜在一起,這種威力可不容小覷。
這西蜀,怕是真要出大亂子了。
“張伯,您是說,這些流民攻城,是有心之人在背後煽動鬧事?倘若是真的,這不就是叛亂麼?難道西蜀的皇帝,都放任不管的麼?”
“欸,丫頭,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招來殺身之禍。”張伯連忙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這些事情不歸咱們小老百姓管,何必操那個閑心,眼下,能顧著咱們自身的周全,已經實屬不易了。”
話音剛落,隻聽少年輕笑一聲,自然而然接過話頭道:
“小老百姓?張伯何必自謙呢?”
“您三番五次提到那些闖入縣衙的流民,想必,是先前在衙門裏親眼目睹過?”
淩雲璟一句話,立刻就讓張伯變了臉色。
他眼神複雜的看著淩雲璟,發現後者也在審視的看著他。
“嗬嗬。”
半晌,張伯僵住的臉突然笑開,“你小子,眼睛可真夠毒的。”
“沒錯,我確實曾在縣衙裏,親眼目睹了一切。”
“這麼說,張伯您並不是郎中了?”淩雲璟直接發問。
“嗬嗬嗬!沒錯,我確實不是郎中,隻是年少之時學過一些醫術。”
“我供職於縣衙,身居主簿一職。流民破城那晚,我在縣衙中。就連縣令大人舉家出逃,我也是知曉的。”
“老夫把家底兒都抖摟出來了,這下,你們可放心了吧?”
張伯攤手,無奈一笑。
“原來是主簿大人,晚輩失敬了。”淩雲璟朝張伯抱拳一禮。
“你這個娃子呀,鬼心眼兒還真不少。”張伯笑著點了點淩雲璟。
“罷了罷了,想來你們一路跋涉,許是吃過虧上過當,這才生了警惕心,這是好事。吃一塹長一智嘛!”
“今後咱們還要結伴同行,彼此之間,可不要再生了隔閡才好。”
“謝張伯體恤。”
淩雲璟道了聲謝,表情淡淡的。
張伯看了看二人,突然又轉頭對著淩雲璟,嗬嗬笑著問:
“這位小兄弟一看就氣度不凡,定是出身顯貴,還不知該如何稱呼?”
淩雲璟淡淡一笑,說道,“晚輩姓雲,單名一個璟。張伯喚我雲璟便是。”
辛晴立刻轉頭看向他。
他沒有說出真名姓,看來,張伯剛才的話,並沒能取信於他。
淩雲璟心中一定還有別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