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簡直服了。
見過暴發戶一擲千金買車買房買醉買歡的,還沒見過人有了錢先買棺材的。
她從車窗伸出頭去,擰著眉問,“你買棺材做什麼?錢多燒得慌了是不?”
少年痞痞的掏了下耳朵,走到車窗旁邊,突然低下頭,堵住了她的唇。
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立刻就有異樣的目光看來。
就連跟在後麵拉棺材的小夥計都驚掉了下巴。
辛晴羞的漲紅了臉,頓時縮回了車廂裏。
“乖,自己先在車廂裏坐一會兒。”
少年說完,揉揉辛晴的臉頰,將車窗關了個嚴實。
很快,馬車轔轔而動,後麵的小夥計架著板車跟在後麵。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車停了。
“客官,沒旁的吩咐小的就先回了。”
“嗯。”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傳來,下一刻車門被打開,英挺的人影長腿一邁進了來。
“這馬車怎麼樣,舒服嗎?”
少年一上來,先摸了摸地上鋪著的軟墊。
辛晴鼓著腮幫子,不想理他。
一輛板車加一口棺材,不用說,沒有百十兩銀子下不來。
“還生氣呢?”少年輕笑一聲,抬手刮擦了下她的鼻子,將人一下子攬坐進懷裏。
辛晴扭了兩下,掙不開,狠狠瞪了他一眼。
“別氣了,若我告訴你,這棺材是給拓跋恭準備的,你是不是會覺得心裏舒服一些?”
辛晴越發聽不懂了,睜大眼睛,“什麼意思?你還是要殺他?”
“怎麼會呢。”少年勾了勾唇角,一手攬著她,姿態閑適的往後一倚。
“廖崢不讓我殺他,我自然不會動他。”
“那你這是……”
淩雲璟鳳眸眯起,“羌族近些年部落之間麵和心不和,他們黨項部落一家獨大,其他幾家早有聯合圍攻之心。如今這黨項王儲之爭一觸即發,兄弟倆爭權奪位,正要拚個你死我活,最是殺人嫁禍的好時候……若是黨項一族沒了繼承人,又能撐的了多久呢?”
辛晴聽了個大概,懵懵懂懂的問,“你是說……咱們路上,可能會遭遇到羌族其他各部,冒充大王子的人,來刺殺拓跋恭?”
淩雲璟輕嗤了聲,“也不一定是冒充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畢竟曆來王權更迭,哪一次不是骨肉相殘,兄弟鬩牆呢?”
“不過,不管是假冒的也好,真的也好,左右廖崢都得謝謝我,幫他立了個大功。”
辛晴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明白了。
淩雲璟這是設了個局,拿拓跋恭當誘餌,釣魚。
若是羌族其他各部撞上來,廖崢就能抓住人,問出各部的情報,一網打盡。
若是羌族大王子自己撞上來,廖崢手裏就等於有了兩個王儲的牌,這樣北周皇帝跟誰合作,也就有了選擇的餘地。
不論如何,廖崢都不失為大功一件。
辛晴頻頻點頭,轉頭看向淩雲璟。
少年倚著車壁正閉目養神,側臉白皙幹淨,鼻梁挺直,明明仍是一副俊秀少年的模樣,內裏卻老謀深算,城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