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在逞強,而是發現,那些死了的人並非真正的官兵,而是江湖之人。那就說明,此番行動是受人所雇,見不得光的。那人暫時還不想撕破臉。
隻要廖將軍不倒,廖府便會重新崛起。
而淩雲璟若要跟在廖將軍身邊建功立業,便不能和他生了嫌隙。
她於緊急之下,隻能做這樣的選擇,替淩雲璟守好前程。
“事不宜遲,姨母,趕緊走吧!”辛晴緊緊握住舒娘子的手,“您放心,我去親衛營那邊,不會有事的。”
舒娘子這才含淚點頭,被風涯護送著往院門外走去。
蘭姑和竹筠也被馮實和石磊護送著走了,偌大的院子很快便隻剩下辛晴一人。
她也不遲疑,回屋將姨母那些金貴的首飾細軟卷了卷,塞進了廚房的爐膛裏,又將銀票一類的放進貼身的衣兜裏,這才抽了把柴刀,一路小心順著花木的陰影處,往前院而去。
越往前走,聲音越嘈雜,等到她走到功德樓的附近,便清晰地聽到,無數女人的尖叫哭喊聲響徹上空,間或夾雜著男人的淫笑穢語,交織成令人發指的聲響。
辛晴不由得停了腳步,藏在一棵茂密的灌木叢中,警惕地觀察著前麵月洞門處,隱約晃動的火光和人影。
“砰!”
一聲巨大的悶響,將她的視線拉回近處。
有人從功德樓上墜了下來,恰好落在她斜前方的路麵上,抽搐了兩下,很快不動了。
辛晴定睛一看,竟是大夫人身邊的銀盞!
隻見她衣裙被人撕扯,不能蔽體,胸口插著一把匕首,正汩汩的往外淌著血。
花朵一般的年紀,她就這麼以最不堪的方式,迅速凋零了。
“銀盞!”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喊,從上方的窗戶傳來。
透過窗戶,辛晴看見同樣衣衫不整的金杯,被淫笑的男人撕扯著,很快便被拖到看不見的角落裏了。
她咬牙切齒,攥緊了手裏的柴刀,想了想,前方太危險,她隻能換個方式去喊人了。
於是她小心順著灌木鑽到功德樓的後牆下,順著牆根兒的暗影處,一路往東走。
等確定走到了親衛營的後牆邊,辛晴這才仰起頭,挨個兒尋找打開的窗戶。
或許是蒼天有眼,還真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
於是她用柴刀撬起一塊地磚,狠狠摔碎,撿著地上的碎塊,拚命的往那窗戶裏麵砸。
一塊地磚很快用完,她又趕緊撬開另一塊,摔碎,扔砸。
這些房間的格局都是一樣的,窗戶下麵一定有人睡,隻要她多砸幾次,一定能把人叫醒。
不知反複了多少次,辛晴隻覺得兩條胳膊都酸麻了,終於,窗戶裏有了動靜。
有人搖搖晃晃走到窗戶邊,朝下看。
“出事了!有賊人!”辛晴拚命朝他用肢體示意,“快把人都喊醒!用冷水潑!”
那親衛一個激靈,頓時醒了,趕緊回身去晃身邊的同伴,然而下一刻,門卻被人突然踹開,幾個戴著鬥笠的江湖人一進門,對著床上毫無知覺的人就一通亂砍,看樣子是完全不想留活口。
方才醒的那個親衛渾身綿軟,抵擋不過,身中數刀,臨死前,他退守窗邊,死死堵住窗。
“快跑!”
他聲嘶力竭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