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雀,過來替孤把脈。”
軒轅澈伸手將隱隱發怒的朱九安撫下來,側眸往閩雀的方向看去,略帶警告地看他一眼。
閩雀簡直一頭兩個大,麵前兩位都是祖宗,一個也得罪不起。
“動作快些,磨蹭什麼。”
“是。”
閩雀抬手握上軒轅澈的腕,一陣不尋常的波動使得他眉頭收緊。
“如何?本宮可沒有那麼多耐心。”
閩雀輕撫額頭汗意,暗暗叫苦,陛下聖明啊,這傷勢果然不能讓皇後娘娘知曉,不然就連前幾天的安寧都沒有了。
“暫……暫且安好。”
這種明顯敷衍的回答激得朱九邪火更盛,“閩雀,本宮的鬼門十三針能救人亦能殺人,更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嗎?”
“娘娘恕罪,臣不敢領教。”
通常朱九都是以理服人,如此威嚇,從未有過,其忍耐心到了盡頭顯而易見。
此刻,就算軒轅澈在旁,閩雀也不敢繼續隱瞞下去,必須實話實說。
“回娘娘,陛下以血育養鬼麵花結果,方才會受鬼麵花餘毒影響至深,之後雖配合臣的湯藥也隻能緩解表症一二,其餘的症狀,需得陛下自己咬牙撐過去才行。”
“還有哪些症狀?”朱九著急繼續追問。
“癲誑,抽搐,咳血……”
閩雀說著停下看了看朱九愈發陰沉的臉色,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還有嗎?”
“沒、沒了。”
“陛下這般受苦有幾日了,還需再受幾日?”
身旁軒轅澈閉目不語,神色疲憊地撐住額頭,朱九便知他又有不適正在強忍,不安地壓聲問向閩雀。
“已有四日,還需……約莫三日。”
“還要三日?!”
朱九瞬時意亂心煩,整個人惴惴不安。
他是怎樣忍過來的,又要怎樣再忍過去。
隻是想一想,就讓朱九俊俏的小臉微微一白。
他能為自己做到如此,自己又為他做過多少,之前不過是仗著自己對他有恩,他對自己有愧,每每拿捏住他。
今時今日,朱九才認真想過,欠他的若是太多,今生要拿什麼去償還?
拿高辛去還嗎?
朱九暗自搖頭,不可能也不可以,她終究是做不到的。
情之一場,注定是他吃虧了。
罷了!
朱九拿定主意,他進一步,她便也進一步,終究能到哪裏就讓命運決定吧。
“皇後娘娘……”
眼見軒轅澈血脈氣息越發紊亂,閩雀眼神逐漸堅定,那死馬當活馬醫的法子也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
“臣尚有一個不成熟的法子,或可幫陛下緩解痛楚。”
朱九坐在榻邊,用手中的帕子為軒轅澈擦拭額上沁出的汗水,動作親切且溫柔。
“需要本宮如何配合,是要本宮的血肉,還是要本宮的功力,亦或者鬼門十三針、鳳凰涅磐決,隻要能救他,本宮願傾其所有。”朱九聲音平緩,語氣堅決,真心真意毫不摻假。
“用不上那些,隻需要借些娘娘的鳳血。”
“快去準備。”
朱九不再問其他,隻是緊緊盯著閉目的軒轅澈,反反正自己與他兩人在一處,萬事都不必怕,漸漸緩和了心緒。
守他也不是第一次了,若是閩雀的法子有效,今日能熬過,明後日便不用再擔心。
此刻,踏出暖閣的閩雀對著魏長壽吩咐:“準備浴房,多要熱水,侍候的人不必多,你與寒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