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童興的樣子,以前米娟覺得童興挺好,但在一次次失望之後,她想通了。
毛.主.席說婦女同誌也能頂半邊天,離了男人,她一樣能夠生活。
特別是來了北京之後,在那種大氛圍的環境下生活之後,她更有這種感覺。
在店裏,哪個女性不是賣力工作,哪一樣比差了?
如今再去回想,她在童家的那些日子,都覺得自己在這十年是在糟蹋青春。
守著一個在關鍵時候不會為她挺身而出的孝子,這日子她竟然也能夠過十年。
孝子沒有錯,但是為了孝可以把老婆孩子扔在一邊的孝子,不要也罷。
在她麵前說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隻要一碰上童老太,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清醒了,知道後麵的路怎麼走了。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米娟並沒有如童興見到她那樣的興奮,隻是很冷靜地問。
她在北京的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就連她娘家都不知道,童興又是怎麼找到的?
米娟搞不明白。
童興:“我……我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他並沒有回答。
米娟也不想問,總歸是什麼人泄露了她的去處。
但是誰,重要嗎?
以前她或許會想了解一下,現在她一點想知道的心思也沒有。
對童興已經失望到根本不想見,還需要了解是誰跟他說了她在哪裏嗎?
沒那個必要了。
“你走吧。”米娟淡淡地說。
童興:“娟子,跟我回家吧,現在家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想你,真的想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米娟:“童興,我們之間,早在你決定放棄沁沁的時候,咱們就已經不可能了”
童興激動地嚷道:“娟子,我沒有放棄沁沁,我怎麼可能會放棄沁沁?沁沁是我的女兒,是蘇家搶走了她。”
米娟:“童興,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虧心嗎?沁沁是蘇家的孩子,人家孩子回到自己親生父母的身邊,這是理所當然的,什麼叫是蘇家搶走了她?”
童興:“就是蘇家搶走了沁沁。如果蘇家不來的話,沁沁就會一直呆在我的身邊。她是我的女兒,一直都是。”
米娟:“童興,我沒有想到,你現在是這樣的,這樣的話你也能夠說得出來,算是我看錯你了。”
童興急了,喊:“娟子……”
米娟:“但凡你真心對待沁沁,都不會說出那樣的話。如果你真心對沁沁好,就會希望沁沁能夠幸福,什麼對她最好,就選擇什麼。但是你卻說出這樣的話。你走吧,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到時候我們去一趟民政局,把婚離了。”
童興雙目赤紅:“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死了這條心,你把我殺了,我都不會離婚。”
米娟見他有些發狂,也不想再去刺激他了。
回嘴的時候,倒是快活,懟人很爽,但是一旦他被懟狠了,萬一把她搶回去怎麼辦?
現在蘇家人都回去海城了,這裏也不是她的地盤,蘇家留下的保鏢會幫她嗎?
她心裏也沒底。
童興瘋狂了一陣,在米娟再沒有懟他之後,雙目的赤紅又慢慢地淡了下來。
童興:“娟子,你是我的媳婦啊,我明媒正娶的媳婦,我們過了十年了,難道一點感情也沒有?”
米娟:“……”
見米娟毫無興趣,童興心裏有股說不出來的危機感,他頓時急了,“娟子,你跟我過去,我們現在就走。”
米娟用力想要推開他,“你幹什麼?放手!你放手!”
童興用力地將她抱住,說什麼也不放手。
用力地想要把人往外麵拖,他這次過來,就是想帶米娟回去吧。
他的媳婦,卻一個人在外麵,他這心裏堵得慌。
米娟真的怒了,她說:“童興,如果你還想讓我對你有點好感,就放手,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別讓我恨你。”
童興抱著她的手,頓時一頓。
他極委屈,“娟子,我是你的丈夫啊,我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們以前多恩愛?那個時候的你多賢惠,多聽話,為什麼現在到了北京後,整個人都變了?”
米娟並沒有回答她,她知道自己就算回答了也沒有用。
童興剛才有點兒上火,如果她再懟他一下,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童興強起來,那是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激他,免得把他激惱火了,真做出什麼事來。
童興不敢跟他父母對著幹,但未必就不敢跟別人對著幹。
以前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懟過他,以前跟他說話,都是軟聲軟氣的,哪像現在這樣呢?
現在想想,她剛才真沒必要去懟他。
對一個可以挽回的人,自然是要懟上一懟,或是勸上一勸,她都已經沒心思再讓他回頭了。他做什麼,都與她無關,隻是逞一時的口頭之快,又有什麼用呢?
米娟的冷靜,讓童興的心裏多少好受些。
米娟還是那個米娟,就是剛開始的時候激動了些,到後來倒也不跟他對著幹了。
童興:“娟子,跟我回去吧?求了,娟子。”眼裏全是哀求。
米娟:“童興,我在這裏幹得挺好的,我不回去,你回去吧。”
童興:“你必須跟我回去,我是不可能讓你一個人留在北京,這像什麼話?”
米娟覺得,跟童興說不清楚,再說下去,又無限循環回了剛才談話的起點。童興想讓她回去,她不願意回。一個認為她是他的妻子,另一個卻認為自己已經跳出了原來那個家庭圈,就想要真正地活一次,為自己而活。
兩人的出發點不一樣,就這樣僵持了起來。
……
蘇沁沁他們並不知道,家裏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甚至妄想著把米娟帶走。
此時,蘇沁沁他們還在海城,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處理完就馬上要回去了。
這一次蘇老爺子的七十大壽,辦得很圓滿,雖然中間也有一些讓人不愉快的,總體來說還是圓滿的。
蘇睿因為一直想要調查三房的事情,忙得整天不見人影。
三房那邊,因為薛家祖孫突然跑了,安巧蘭想要運作一番,也找不到人。這讓安巧蘭十分的惱火,不免將怒火發到
了四房身上。
總覺得,是四房攪了她的好事。四房都已經有盛家這個未來親家了,為什麼還要阻止她給娘家侄女找未來丈夫呢?
而且四房哪一方麵都比三房強,為什麼就這麼看不得三房好?
想來想去,他們三房也沒怎麼對不起四房吧?她也沒有讓四房難堪過,為什麼就這麼見不得三房好?
越想,安巧蘭就越惱火。
甚至,她就想要去找四房麻煩,卻被蘇長濤給阻止了。
蘇長濤:“你再這樣胡攪蠻纏,這樣不懂遷讓和為蘇家著想,那就滾回你安家去,別再做蘇家的媳婦了。”
安巧蘭吃驚,蘇長濤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樣過頭的話,哪怕他再生氣,她再作,他都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但此時,竟然為了四房,他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這一刻,她有點兒怕了。
安巧蘭的膽子一向就小,之所以能夠這樣作天作地,也是認準了自己怎麼作,蘇長濤都會原諒她,不會真把她怎樣。蘇家又是要麵子的人,絕對不會為了她這一點兒小事,就真的把她趕回娘家去。
哪怕上次,她因為要將阿澤和阿宏弄到海城來,跟蘇老爺子鬧了。蘇老爺子就算氣得再狠,也沒有真把她怎樣。
蘇長濤當時氣得臉都發青了,也沒有真的說出那些滾回安家的話。
她的膽子雖小,但也會被養得慢慢大了。
養大的膽子,也是在試探中慢慢地伸出一腳。
但是蘇長濤真的要跟她離婚,她又不敢了。
不敢頂嘴,也不敢真的去跟四房鬧,她怕蘇長濤真的一個不對,真的會跟她離婚。
見她終於消停,蘇長濤眉心一折,到最後,全部化為了歎息。
他真的覺得……累了。
安巧蘭小心翼翼地上前,再小心翼翼地說:“長濤,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嗚……”話還沒說完,她就掉起了金豆子。
她潑辣的時候,是真的潑辣,但是一旦開始掉金豆子,又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幫她把淚水擦了。
蘇長濤頭疼地按按額頭:“看你表現。”
沒有說要不要她,隻是說看她表現。
安巧蘭心裏的石頭放下了大半,知道蘇長濤不會真的把她趕回到娘家去。
但此時,哪怕知道,她也不會再作。真怕自己接著作,真把蘇長濤惹惱火了,就真的把她趕回娘家去。
她……真不敢。
她覺得在蘇家挺好的,雖然蘇長濤在蘇家所有兄弟中是最差的,但是跟別人比不差啊。特別是在他們鄉下,那可是被人誇的,大家誰不說她好福氣,嫁了這麼有本事的男人。
想到這,安巧蘭又挺了挺胸.脯,覺得自己是真的有福氣了,當初虧她眼光好,這才全心手段把人追到手。
……
蘇睿調查了很久,發現一點跡象也沒有。
這隻能說明兩個原因,一是出賣沁沁的人太過狡猾,藏得很深。另一個可能是……肯定就不是三房的安巧蘭幹的。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多,雖說很多證據都可能被抹幹淨了,但是……隻要做了,總是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有?
蘇睿也在心裏懷疑,難道真的不是三房的安巧蘭幹的?
如果不是她,又會是誰?
難道真的如父親說的那樣,根本就沒有什麼內鬼,這是童芷出的一個障眼法,想要讓蘇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