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的這個意思很明顯:韓澤平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賈璘,他與李雲寧都不再記著過去的什麼事了。
眼見如此,賈璘即便知道早晚必會是這個場麵,心裏卻也高興至極。端起酒碗,他笑著說道:“澤平哥兒另還不知,璘也是個酒桶呢。”
“哈哈哈。”韓澤平已經喝得眼紅臉紅脖子紅,此時更還扯開衣領,現出頸下的肌膚也被酒精“染”紅了。
“就要與璘哥兒這樣的人喝酒才對!”他才端起酒碗,忽聽得屋外的院門口走來許多人似的,一陣嘈雜聲傳來。
“是什麼混賬忘八羔子,敢來攪擾了爺們兒們喝酒!”韓澤平眉頭緊皺,“篤”的一聲把酒碗放回麵前的桌子上。兩手一撐大腿,他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也不必賈璘開口,裘方連忙起身拉住,嘴裏說道:“哥兒又是要做什麼?!須知這是與禦史大人出行。”
韓澤平暗呼口氣,稍微安定之後,連忙對賈璘拱拱手說道:“在下,”
也不必他說完,賈璘笑著起身說道:“‘來了即是客’,我們就出去看看。”說著,他拉著韓澤平的手,並肩走了出去。
他的言行動作簡單,但於此時的韓澤平,以及後麵的裘方看來卻要暗自道個讚:柳湘蓮、衛若蘭、李雲寧等人早就與賈璘相識,此時賈璘拉著韓澤平親近,這是在特意給韓澤平與裘方麵子的。
幾人相繼走出屋子,正好見到是潘貴、葛瑾,再有幾個衛士。
那幾人見了賈璘也在,趕緊退後幾步,站定施禮道:“我們過來找莊丁們說話,打擾了大人!”
賈璘笑了笑,問道:“又來‘請教’鴛鴦陣?”
潘貴見他隨和,也就笑著回道:“聽起來確實神奇,但昨日就見他們幾人略微舞弄了幾下,實在也是沒看清楚,所以再來問問。”
韓澤平不禁冷冷地說道:“這是輕易學來的嗎?”
潘貴、葛瑾眼見他如此神態說話,看著、聽著也是不悅。但他們雖也是有官職,畢竟知道這幾位都是貴公子,又還是奉命與賈璘一起出行的,說來也算是“曆事”,所以並不敢出口得罪,隻有低頭不語。
賈璘暗暗地握了握韓澤平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指摘什麼,就走過去接著笑道:“我猜,你們並不是想要說話,是想和他們比劃兩下的。”
潘貴立刻開心回道:“若大人允許,我們兄弟的確想‘習學’幾下。”
柳湘蓮、衛若蘭、李雲寧等人隻是發笑,並不說話。賈璘徑自答允後,喊來了杜金平:“叫上十來人,去到院外候著。”
杜金平領命去做,潘貴等人的神色立刻顯得鄭重起來。賈璘再說道:“自然不能用真刀槍,可讓店家找些棍棒,略略地比劃幾下即可。”
潘貴、葛瑾當即說好,隨後命手下衛士們去找些像樣的棍棒來。不多時,長長短短的木棒就找了來。
眾人平日都是舞刀弄槍的人,眼見要有好戲看,隨即喊著好,一起走去院外。別說這些人,就是客棧的人,以及旁邊驛站的其他衛士,包括蘇璋等人,也都走過來旁觀。
兩邊人員站定,各自手持長短木棒。杜金平那邊沒有找到什麼帶著竹枝的竹竿,也就把幾隻長木棒捆紮在一起,前麵做成散發狀,勉強算是狼筅。
潘貴那邊也是十幾人,各自做好了準備。待潘貴大喝一聲“殺”,這些人蜂擁而上。看著兩邊即將接近,杜金平的後隊人員立刻挺出狼筅。
潘貴等人正在衝鋒,冷不防眼前突然出現毛哄哄的一個物件。即便開始見到已有了心理準備,此時衝在前麵的幾個衛士也下意識畏懼,而還是連忙揮舞木棒抵擋。幾人不自覺地後退,與再衝來的同伴撞在了一起。
拚鬥不是台上唱戲,拚殺都是在一瞬之間。杜金平等人隨即衝上,用手裏的長短木棒,一股腦地往對方的身上招呼。隻是尋常訓練,這些莊丁也都適可而止地住了手。
因為精力過於集中的潘貴等人還做不服,旁邊圍觀的蘇璋、裘方、韓澤平、衛若蘭等人,已經接連發出了喝止聲。
潘貴等人回過神來,連忙各自後退,擺脫了戰局。心情略為平和,這些人相互看看,先是羞惱,隨即也就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