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騰與他先是說了幾句公式的套話,然後再說道:“某做了吩咐,你就在新興堡附近的工場去看看,是否能夠試驗出你所說那種火藥配方,以及那種‘震天雷’。”WwW.com
賈璘當即道謝,再請求帶幾個助手。毫無疑問,杜金平肯定要跟著,其餘的就是衛若蘭等人了。
因為不帶杜金平還好說,不帶裘方等人,賈璘先是覺得他們寂寞,再就擔心他們因為閑不住,而做出什麼觸犯邊地規矩的事來。至於金釧、玉釧姐妹,他肯定也要帶去工場附近的駐地,以便可以既看護她們再也得到盡心服侍。
王子騰覺得賈璘安排這些隨行人前去,或會有危險而略作猶豫。賈璘拱手回道:“在下也知道那裏有些危險,會隨時警告隨行人員。可他們畢竟是遠道而來,不多曆練一些也是不好說。”
點點頭,王子騰更為明白:裘方、韓澤平、衛若蘭等人都是官貴子弟,能陪著賈璘來到邊地定是想要得到些功績,也就好於將來確定獲得晉身。
既然他們的父輩有暗中規劃,王子騰也就想起來:賈璘試驗不成功倒也罷了。但若有些進取,立刻就是一份大功勞!既然如此,我子怎能旁觀?!
略作沉吟之後,他慨歎著說道:“我有兩子,長子名瀚,次子名栢。長子目前在京城做得戶部員外郎,次子因為年齡偏幼,更還頑劣,就被我帶來軍中。若是璘哥兒覺得可以,不如讓他跟你去習學一番。”
王子騰長子王瀚,年二十四歲,既因為是從五品的京官,更已有了家室,所以沒有跟來;次子王柏,年十七歲,此時就在軍中,也暫掛了個臨時的司法參曹職銜,還不算實職。
自然不是王子騰沒能力提拔王柏,而是要找個什麼由頭才是。現在賈璘帶頭“搞科研”,王子騰覺得既可以讓自己的兒子與其交往、交好,將來或相互為倚重,再就也的確期待賈璘的試驗能有些許效果,自己的兒子也就跟著獲益了。
王子騰再又說,賈璘心中更覺得這是好事:有王子騰的兒子跟在身邊,在邊地做事也就更會順利可知。但他嘴上還是勸說道:“先不說危險,畢竟也是辛苦。栢哥兒就留在堡內,陪伴在大人身邊即可。”
王子騰先是稱讚他的關心,再又說道:“他能有你一二,我也就知足了。就命他去與璘哥兒習學,多少有些進益才好。”
賈璘不再客氣,當即拱手應命。返回駐地之後,他提及了這件事,衛若蘭等人暫未說話,裘方與韓澤平又是苦了臉。
火器工場,他們沒有去過也是聽說過。工匠再是手藝靈巧,終歸是身份低微。有道是士農工商,大成更有“普通民戶三等,曰民、曰軍、曰匠”的律法規定。
而且工匠們仍然保持著前幾朝的規矩:世代為匠,不得更變行業。這就是說,工匠們自出生之日起,就斷了從軍、從政的念頭。目前的大成,對匠人階層並未開放科考的允許。
裘方等人都是貴公子,肯定不願意與匠人為伍。更別提還要向匠人求學,以改進火藥的配方了。
再就是,他們的確有畏懼工場的辛苦,以及火藥不慎意外爆炸的風險。
可賈璘卻心意已決,又還公開宣布:除非一起去,否則就是兩條路——其一,自去向王統製請命;其二,立刻回去長安。
無論哪一條,都是裘方和韓澤平不能接受的。此時他們簡直覺得自己上了當,不應該跑來這一趟。
又有患上了類似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可能,這兩人近來的確吃了不少苦,卻對賈璘及衛若蘭等人的這個團夥很依賴。看到其他人都沒意見,他們也就隻得苦著臉認同。
“試問我們之中,誰還能尊貴過統製大人的公子去?”賈璘隨後笑著說道,“栢哥兒尚且要去,我們還有何畏懼?栢哥兒尚且不怕苦,我等卻要畏懼?豈不令人齒冷!”
他這話說到了點子上,衛若蘭、李雲寧、柳湘蓮當即挺胸稱喏;裘方和韓澤平連忙瞪大眼睛,昂首挺胸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