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也是要求著升格,賈璘卻笑罵道:“你們原本跟著玉蓮主子,此時還跑來爭競?莫不是要立刻飛升嘛?!你們才跟著轉來,再想轉為夫人身邊去?”
金釧羞紅了臉,連忙伏地請罪。玉釧更不敢言,柳媚兒一時腿軟,也跟著跪在旁邊。可人要去罵,隻被賈璘按住而低頭不再說什麼。
賈璘也不理會,自行撫按著襲人、可人說話。襲人說著“不敢讓爵爺辛苦”,就順勢扶他靠在靠枕上。賈璘略微頷首,隻做閉目養神。卻覺得稍有異動,他睜眼看去,卻見晴雯快步走近。
她還沒開口,就先聽可人冷笑道:“晴雯做得好奴婢,卻被金釧她們要湊著‘黃袍加身’了。”襲人也蹙眉扭過頭來說道:“幸好爵爺雄健智慧,要不就眼瞅著亂兵從陳橋殺回來了。”
晴雯精明非常,略微聽了幾句也就明白。順手拔下頭上的金簪子,她就要去紮金釧等人的臉,嘴裏罵著:“把你們狐媚得過了頭,直是該打死!”
金釧驚慌不已,賈璘拉過晴雯來道:“晴雯火炭脾氣何來?”晴雯連忙回道:“都是爵爺養出來的。”
她說得靈巧動人,賈璘聽著也是感慨,不禁緩緩地說道:“你們十歲上就已經在我身邊,確乎從未遠離。”晴雯當即抹淚,拿著帕子低泣。
“原本以為你聰明,是這樣報恩的嗎?”賈璘拉過她的手說道。晴雯連忙拭了淚,吻他說道:“爵爺肯讓我們陪侍,這是奴婢們的福德。又哪裏敢用吩咐?沒的讓主子娘罵‘不醒事’。”
賈璘笑罵“好巧口”,晴雯立刻答道“全聽爵爺吩咐”而拜禮。金釧、玉釧、柳媚兒隻在旁邊抹淚,賈璘隨即說道:“就一邊伺候,隻都不要亂想。我或者出行,再不是你們陪著,卻還有誰呢?莫說金釧、玉釧一時糊塗,媚兒本是伶俐,怎麼也跟著混鬧?”
柳媚兒此時難堪,卻也不好再說是金釧急切帶著的。三人施禮後,就站在床邊侍立。金釧偷眼看著襲人、可人、晴雯三人與賈璘笑鬧親熱,情緒波瀾起伏而心衣波動不已。
晴雯欣喜賈璘的恩惠而承接得心滿意足,嘴裏手腳都不再淩厲。襲人、可人心裏踏實,隻偎著賈璘不願意動。
總是要暫時分別。第二天上午,襲人、可人、小螺,陪著薛母、薛寶琴乘坐著轎子、馬車,到了林府拜訪。
拜禮了賈敏,薛母坐著說話,薛寶琴隨後在襲人等人的陪伴下,轉去林黛玉的獨處小院拜見。
林黛玉端坐堂內,淡然地看著薛寶琴低頭走了進來。略微抬頭看去,薛寶琴當即暗讚道:原本隻聽說林黛玉古靈精怪、言辭鋒利,長得嬌豔更如西子嬌柔。於今看來,她除了雍容氣度之外,更有睿智聰穎於淡然的神色中現出。
心裏先就因為與賈璘有私而發虛,再就覺得自己雖是貌美無比卻難禁林黛玉風範,薛寶琴輕步近前,隨即拜禮說道:“薛氏女寶琴,拜見夫人。”
林黛玉看著她走近,原本也是心裏驚訝於她的美貌。此時見她如此,林黛玉心裏先就安然:好個懂事的女孩,這是自覺家世微薄,主動來求眷顧了。
連忙起身攙扶,林黛玉說道:“寶琴姐姐哪就用施大禮了?既然都是親戚,就應該以姐妹相稱。你又大我兩歲,卻應該是我先應該給你道個福呢。”說罷她就合手在腰腹側。
薛寶琴又見她說得穩重、行為大氣,更是不敢當得,連忙回禮說道:“確是姐妹,但於今我先是拜禮夫人,又怎敢接得你的回禮?”
見她如此說,林黛玉心中隱約有些疑惑:寶琴這也實在過謙了。再轉念一想,林黛玉暗念“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且看她如何再說就是”,也就心下坦然。
薛寶琴暫不敢落座,再引導著襲人、可人、小螺來拜。小螺下不必說,林黛玉見到襲人、可人,立刻就展顏笑道:“兩位都是舊相識,哪裏要這樣行大禮?”
襲人、可人倍覺溫暖,襲人連忙答道:“好久沒有拜禮,奴婢就是借著陪寶琴姑娘前來的機會,來拜見夫人的。”
林黛玉掩袖笑著讚道:“好知禮,難怪爵爺最疼你。”襲人臉上雖紅,心裏開心不已。
“那麼你呢?也是想我的了?”林黛玉笑著問罷,可人坦然接話說道:“可人奉爵爺若神明,今生唯有聽從二字。可人雖然早也是渴望拜見夫人,卻於今日才領命前來。”
林黛玉再讚道:“好個爵爺中意的可人。爵爺喜你心思伶俐又忠心,我現在聽了你的話,就跟知道爵爺一起初兒就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