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帶著金珠、翠玉兩人隨即前來。阿茹娜也識不得幾個漢字,隻是讚道:“爵爺的字,就像是騎馬的樣子。”
“你就知道這個。”賈璘不禁笑道,“這稱作‘行書’。”
阿茹娜皺皺鼻子、噘噘嘴,再嬉笑著說道:“我也行得。”
拍了一下她的嬌臀,賈璘笑道:“你暫且安寧,我先要理事。”答應一聲,阿茹娜仍是噘嘴湊近,與他親吻一番才離去。
寫好了書信,賈璘正在出神,晴雯端茶過來說道:“爵爺喝口茶,看你手腕子不停地動,我眼睛也都花了。”
伸手攬住她的纖細的腰,賈璘頓有憐愛之感。拉她坐在懷裏,他撫著她的心衣說道:“你才多大的人兒就眼花?晚上不可做針黹是一定的,總要愛護視力。”
“嗯?”晴雯一時並未聽懂,扭過身子來。大致明白之後的她,又抬起手背掩嘴笑個不停。賈璘徑自伸手要捉,她卻連忙扭過頭。賈璘索性擒住她白嫩的後脖頸,她立刻乖如被大貓噙在口中的小貓崽,隻是嬌呼幾聲再也不敢動。
即將元旦,賈璘等到了皇帝軼正與內閣們確定下來的封賞:太子少傅、左柱國、一品昭武將軍、五軍都督府左軍都督、京營節度使、進一等靖安侯加一等雲騎尉。賜蟒服,玉帶。
眾同僚一起歡呼祝賀,賈璘更衣後再被太監引領著,前去宮城謝恩。
軼正卻並未現出許多喜色,麵上冷淡地說道:“朕之恩賞或薄,靖安侯或者仍有更多覬覦?”
“微臣感念陛下隆恩,若春霖甘露披身,唯有拜舞領受,再無奢望。”賈璘回道。
忍不住發笑,軼正咳嗽一聲再正色說道:“你可知道內裏緣由?”
賈璘施禮回道:“微臣雖暫且賦閑居家,卻也知道北地瓦剌與韃靼相爭甚急,已然驚動黃河以南。”
“既知如此,卿可後悔當初奪地?”軼正追問道。
“漢地乃漢人之地,幸有蒼天可憐,微臣盡力鼓勇,收入陛下懷內,入我大成輿圖。實乃陛下恩德所致,微臣隻有歡喜!”賈璘對道。
略微暗呼口氣,軼正默默地點點頭。
賈璘再接著說道:“瓦剌與韃靼相爭,微臣料瓦剌必勝。但我又不可坐山觀虎鬥,應該適時予以介入。否則瓦剌再又做大,我卻憑空更添敵手。助瓦剌滅韃靼,引瓦剌擊女真於草原東部,可助我克複收複中原之地。”
“如此,瓦剌豈不更為強勢?”軼正詢問道。
“我克複中原,即分封草原諸部。或有不服者,以快馬重炮排槍擊之。草原大定,大成永安!”賈璘再說道。
略微點頭,軼正對這個話題暫時不感興趣。想了想,他再低聲說道:“卿原來所說獻藥的事,可有後悔?”
“無。”賈璘幹脆地答道,“為太上皇、陛下盡心,原本就是臣子們應盡的義務。”
軼正略作沉默,眉頭再又皺了起來。稍後,他遲疑地說道:“太上皇微恙,老太妃憂心不已,可知獻藥未必妥當。”
太上皇希望“多有子嗣”而妄用助陽藥物,甚至開心過分地超量服用丹藥,那本已上了年紀的身體,還能夠好得了?又,老太妃借此濫用藥物,再見太上皇先是病歪歪了,豈能不驚心而也歪倒?
說到底,這並非是藥物的錯誤,而是貴人們貪心不足的結果。
既然軼正有意牽引話題,就是在希望再次借機清理一番異己,賈璘就此答道:“徹查。”
軼正的眉頭皺得更緊,暫時不再發聲。許久,他才再開口問道:“或者關聯到靖安侯,甚至賢德妃呢?”
“陛下才提及北地之事,微臣不敢留居神京閑坐;賢德妃深居後宮再懷有龍子,與此事絕無瓜葛可知。”賈璘隨即答道。
軼正不禁暗讚賈璘對答得“妥當”,是早就把自己與賈氏重要人物給摘出去了。他原本也聽說賈璘懂得藥石,卻在此次大獻藥物的風潮中,毫無所獻;而賢德妃就更不用說了。
軼正雖然擁有無數後宮妃嬪,但子嗣並不旺盛。究其原因,首先是他先天身體較弱,再就是那樣的“活動”多了,反而會降低育子的可能。他先後有五個兒子,九個女兒。聽起來不少,但他子嗣的數量,隻能仰望太上皇的龍精虎猛。
因為同樣的先天嬌弱的緣故,軼正的五個兒子,隻有三個活了下來。分別是十二歲的三皇子垚文、八歲的四皇子垚智、六歲的五皇子垚彥。
這三個皇子都並非是當今皇後李韻如所出,隻是因為五皇子生得眉目俊秀、儀表神朗而受到軼正與李韻如的喜愛。垚彥的生母是李韻如的堂妹,如今也是早亡。軼正愛憐他,而將其收在了皇後名下。
因此,目前的太子既有出身的尊貴再有格外恩寵,也就落在了這個幸運哥兒的頭上。
想到賢德妃將要產子,軼正的臉上現出一些笑意。又因為徹查獻藥的事或者牽連到賈氏,子嗣不多的軼正,不免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