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盡顯誠意(1 / 3)

薛蟠當即落下了手臂,羞愧地麵紅不語。

薛寶釵也是抹淚,抽噎著說不出話來。薛姨媽眼見又是心疼,嘴裏才說了句“我的兒,隻是委屈了你”,也是淚落如雨。薛寶釵拜在她的身邊哭泣不止,薛蟠再也不敢問她“到底與賈璘如何了”的話。

稍後,薛寶釵不再說什麼,隻是抹了眼淚起身。對母親和哥哥再福禮後,她帶著鶯兒徑自出屋轉回自己的住處。

兩人回到屋裏,鶯兒拜倒在地哭道:“不是姑娘就命,奴婢再看不到日頭升起來了。”薛寶釵拉起她,輕聲說道:“好混話,但有我在,必定讓你在侯府裏見到日頭。”

鶯兒再次拜禮,抱著她哭道:“姑娘好委屈。”薛寶釵淡然一笑,隨後說道:“我隻說還要謝你,卻也不必了。你去取了冷香丸來,我就歇息了。”

這兩人說話不提,那邊的薛姨媽與薛蟠各自垂頭歎氣。

薛姨媽想一陣哭一陣,再指著薛蟠罵道:“不是你這個孽障,薛家能為難到如今?”

薛蟠本來已是羞愧,這就挺身回道:“母親說得極是,就妹妹也罵了好久。既然母親與妹妹以我做薛家主持,說不得我敗盡了家業,就再為薛家,為母親與妹妹創下一份家業來!”

薛姨媽聽著多少有些安慰,再又轉而罵道:“先不說這個,隻你帶來的那個什麼雲兒,為娘又豈不知,豈不知她是何身份?”

薛蟠臉上通紅,再就眨了眨眼睛,詫異地說道:“娘母子如何這樣說話?她隻是個好人兒就對了的。”

“呸”了一聲,薛姨媽自覺也是羞愧,隻得惱恨地低聲道:“我原本見她的確俊俏伶俐,卻沒的可說什麼。她見我煩悶,一會子說要彈琵琶解悶子,一會子說要清唱幾句來哄我。她自是以為孝順,我卻更知道,她,她,”

說到這裏,薛姨媽再難說出“就知道她頂多就是個唱曲兒的”的話。

薛蟠暫未明白,仍是皺著眉頭,納悶地追問道:“母親才也說她伶俐,莫非她有什麼不孝敬言行?但若有得,兒子這就去教訓她!”

薛姨媽紅了臉呸道:“就快攆她走就是了!”薛蟠見她羞惱,心知必是雲兒惹惱而轉頭就走。

回到自己住處,他推門進去,正見到雲兒本事哀戚地坐著,此時立刻轉為滿臉笑靨地迎進前來,嘴裏嬌嗔地說道:“蟠郎如何才回?雲兒等得心焦口幹。”

對著這嬌豔的美人兒咽了一口唾沫,薛蟠再舉起老大的拳頭喝道:“你如何惹了我母親,必要打你才對!”

雲兒見他急惱,立刻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詫異地回道:“絲毫未曾!妾身既為母親奉茶,又唱曲兒給她解悶子。本是頭一次拜見,妾身哪敢稍有不敬?”說著,她機靈地掏出帕子,嬌滴滴地哭了起來。

薛蟠眨巴了幾下眼睛,再回頭看看自己那隻如同飯碗大的拳頭,也實在不舍得揮落下去。

“你,你,那為何我母親還不喜?”他落下手臂,仍是未能想得明白。

雲兒略微一怔,隨即低聲哭道:“定是母親察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有怨懟。”

薛蟠遲疑一會兒,隨即喝道:“你唱得什麼曲子?”

雲兒連忙福了福說道:“自然不敢唱什麼‘心肝肉兒’的,隻是略略地清唱了幾句‘豆蔻花開’就止了口。”

“止的好啊!”薛蟠大歎道,“你根本不唱就更好了。哪怕就唱那個什麼笑傲曲,也比你唱的這個好些!”

兩人都是愁苦,雲兒頗為為難地說道:“眼下仍在節裏,妾身卻讓婆母不喜。更連與小姑見禮,卻也是沒的受了冷臉,惹得一臉羞臊。”

連續談了幾口氣,薛蟠隻得摟著她的柔肩安慰道:“你也不要臊,隻等著我來就是。”

雲兒才還抹淚,聽他這話不禁“噗”的一笑。薛蟠無奈地搖頭說道:“你就這話兒明透,我還是與你回去自己住處。到了那裏,臊得你如何歡喜笑鬧,再沒別人氣受。”

雲兒忍下心中歡喜,仍是哀怨地福了福,再小聲說道:“蟠郎就帶我拜別母親,改日再來,”

不待她說完,薛蟠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別羞她了,我們隻管回去就是。”說著話,他取來一件鬥篷裹住雲兒,徑自帶著她轉回。

路上的鞭炮與煙火仍是可見,雲兒掀開車簾向外張望著。薛蟠在旁邊看著,心裏也是慨歎:雲兒美是美的,柔是柔的,機靈、技巧也是多的,可畢竟是從錦香院裏出來的。日後我若是拝將封侯,她如何能夠接待來往的貴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