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視,眼中綻出精芒,混濁的兩對眼珠裏,滿是睿智。
“老搭檔,你來找我,是陛下的意思吧?”何老太爺笑看葉玄鋒。
何老太爺笑嗬嗬,兩人已經二十年沒來往,今日葉玄鋒卻不在意皇帝的忌憚,親自上門。
葉玄鋒點頭,也放下了酒杯,左右已經無人,有些話可以說開了。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眼光毒辣,不錯,是陛下命我來與你……商議。”葉玄鋒斟酌了一下,覺得這個詞恰當。
“商量?”
何老太爺苦笑:“老哥啊,我現在真是羨慕你啊,不讓子孫染指兵權,陛下是個念舊的人,將來你葉家定能永保富貴。”
“嗬嗬……”葉玄鋒搖了搖頭。
若是外人聽到這話,隻怕會幡然醒悟。
堂堂葉老國公,怎麼可能培養不出好兒孫來,一家子竟全是混吃等死的廢物。
原來問題在這裏。
“我比較自覺,陛下才更信我,我家兒孫不如你家,確實也不成才,爛泥扶不上牆。”葉玄鋒聳肩道。
“不,你是聰明,有遠見,有大智慧……我當年看不透,想著把持更多的兵權,讓何家永遠是軍方第一世家……是我將何家,推到了如今的局麵。”
方才宴席上,誰都沒提的事情,終於在隻有兩人的時候說開。
何老太爺苦笑:“幾個月前,嶽家出了個叛逆,不瞞老哥哥你,我當時笑得可大聲了。”
“哈哈哈……報應,真是報應啊。”
老爺子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抓起桌布就擦。
葉玄鋒笑不出來,他道:“這麼多年,你當真沒發現何安的事情?”
這也是皇帝想問的,但君前奏對就沒退路了,所以讓葉玄鋒來問一些事情。
“我當然不知道!”
何老太爺激動起來:“你是知道我們何家的家規的,若早日發現這孽障的行徑,何須懸劍司,老子就能打死他!”
說得是咬牙切齒。
“如今事發了,陛下不能容忍,也需要給各方一個交代。”
葉玄鋒歎息:“陛下念及何家宿有功勳,所以我來了,不是懸劍司來。”
“我知道……”
何老太爺點頭的幅度很大。
他明白,若是懸劍司來了,何家必然出大事。
所以今日才擺宴席,將家人叫回來聚一聚,因為從明日開始隻怕就沒機會了。
何安事發,三法司肯定追查,此事不給一個交代,皇帝沒法服眾。
必須要有人被處置,且不止何安一人。
“老哥,你就直說了吧,陛下的條件是什麼?”何老太爺看著葉玄鋒,神色嚴肅起來。
葉玄鋒沒有正麵回答。
“聽說宮裏貴妃娘娘,今日在養居殿外跪了一天。”
“……”老太爺麵色愧疚,想到那個女兒,就覺得對不住她。
“不過晚膳時,陛下與貴妃還有永安王,一同用膳。”
“什麼?”老太爺麵露喜色,有些不敢相信。
這種時候,皇帝不應該如此施恩才是,應當打壓疏遠,就像是當初嶽平川事發後對秦王母子那樣。
葉玄鋒卻皺眉:“你覺得是喜事?”
“嗯?”老太爺微怔。
“當初嶽平川造反,秦王母子是什麼待遇,與貴妃天差地別,你以為是為何?”
葉玄鋒提醒道:“還不是因為,你何家掌控的權柄太重,連陛下都不得不在這種時候,還得委屈求全地穩住你們?”
“老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說罷,葉玄鋒冷冷地看著何老太爺,看他作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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