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淡淡道:“隻怕是這樣了,除了等待救援,我們別無他法。”
這時,一個士兵縱馬而來,在不遠處下馬,跑來稟報。
副將過去,聽完之後瞪大眼睛,轉過身來神情複雜。
“怎麼了?”林北問。
副將道:“城外的斥候,發現有人在亂葬崗……”
“……”不需要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張楓:“事態比方才我們考量的,要更嚴重了。”
“最多兩日,就會出現大批暴民。”蔡言則是根據以往災區經驗,得出一個可怕的結果。
林北:
“若是肅州出現大量暴民,羽林軍隻有六千多人,人疲馬瘦,壓不住的。”
聽到林北這話,蔡言突然眼前一亮,道:
“我突然想到一個法子。”
張楓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們誰都不敢下這個決定。”
“二位在說什麼?”林北與副將,還有些沒明白。
蔡言咬牙直說:“殺馬!”
此話一出,副將頓時嗬道:“不可能,蔡大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林北卻思忖起來。
見主將有些動搖,副將連忙道:“將軍,不能殺馬啊,絕對不行!”
羽林軍奔赴北境的戰馬,是羽林軍全部的家當,出京城時甚至各部籌措了一些戰馬給羽林軍。
沿途換馬,加上一些自然折損,如今羽林軍的戰馬不足七千,勉強能支撐一人一匹。
“林將軍,眼下城中百姓比較重要。”蔡言語重心長地道,不忍看見再有人餓死,或是出現人吃人的慘象。
林北也搖頭:“就算殺馬,也隻能供給軍營,顧不上其他。”
“為何?”蔡言質問道。
“我首先要保證羽林軍的將士,然後才是其他,因為隻有羽林軍保持戰力,才能麵對一切突發狀況。”林北正色。
蔡言:“還能有什麼狀況?隻要城中有食,便不會惡化。”
麵對這天真的禦史,林北與張楓相視,都暗暗搖頭。
若真是如此就好了,林北暗歎,羽林軍剛入城時,可是殺了不少趁機作亂之人,才平定了城中的隱患。
災難麵前,過於高估大眾的人性道德,那是十分天真與愚蠢的。
“蔡大人,若有賊人攻城,或是北涼軍有殘餘騷擾肅州,我羽林軍一個個餓著肚子去拚命嗎?”林北語氣有些重了起來。
“你那隻是臆測,可眼前的局麵,卻是實實在在的,刻不容緩啊!”蔡言據理力爭。
張楓:“蔡大人!你我隻是巡查使者,並非主持之人。”
張楓提醒蔡言,不要過多幹涉羽林軍的決策,這是逾越本職了。
羽林軍副將在一旁沉默,隻要主帥腦子不出問題,這時候他也不會與巡查使者相僵持。
林北道:“還是期待少師會盡快趕到吧。”
“報……”
又一士兵騎馬而來,下馬激動地道:
“稟報將軍,甘州方向與肅州北方,都出現了商隊,派人問過了是送糧的!”
“什麼?”眾人大喜。
副將笑了:“將軍,太好了,不必殺馬了!”
對騎兵而言,馬就是第二生命,除非真是要餓死,不然誰也不會動殺馬的心思。
蔡言雙手拱起,跪在地上拜謝上蒼:“老天有眼呐!”
“少師來這麼快?”張楓卻有些疑惑。
在羽林軍進肅州的當天,少師才從利州奔赴甘州,中途再快也要兩日。
在甘州籌措糧食,再快第一批也需要一日。
再等從甘州出發,抵達肅州,至少需要九日甚至十日餘。
也就是說,少師的糧隊再快,也得兩三天後才能運來第一批糧食。
“隻怕不是少師的糧隊。”林北也判定道。
“會是周圍來援助的嗎?”張楓剛說完,自己就搖頭了。
這個時代消息閉塞,周圍其他地方收到肅州災情的消息,隻怕更晚幾日,等他們派人來也不會這麼快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節除了官府糧庫,誰家也沒有餘糧。
“去看看吧。”林北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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