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雷洛斯不可否認,聽到他與它分開8年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心疼。
薄寂塵啊的一聲:“等一下幹嘛?”
雷洛斯沒理它,快速的進了自己的房間,拿出自己的空間鈕,從自己的空間鈕中拿出幾管營養劑營養液出來遞給它:“餓肚子不好,這個給你吃。”
薄寂塵心中對自己比了一聲耶,手一推不接不要,嘴上可憐巴巴的說:“不用不用,等會洗好澡去領就行,你這個營養劑營養液的牌子我以前在網上看過,很貴的,就你手上這隨便一管子,就得1000星幣。”
“1000星幣,趕上我10來歲去做工三個月的工錢了,我不能平白無故吃你1000星幣的東西,太貴了。”
薄寂塵這個老綠茶,老龍,茶言茶語,瞬間讓雷洛斯心疼,它做了三個月的工才1000星幣。
那它吃的營養劑營養液,就是最普通最低劣的版本,一兩星幣一管的,甚至還沒有,甚至有可能是黑作坊做出來幾毛星幣一管。
雷洛斯一拉它的手,把手中幾管營養劑營養液放在它手上:“不貴的,這不是你看的那個牌子,是跟你看的那個牌子相似的,這個很便宜,你吃。”
薄寂塵故意愣了一下,不相信:“真的很便宜,多便宜,10個星幣一管,那也很貴,最貴的就吃過5個星幣的一管,還是別人看我小,看我可憐,看我幹活賣力,給我的。”
“啊,不對不對……”薄寂塵這一顆老綠茶,說著否定了自己:“我最貴的是吃過50星幣一管的,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咬開了覺得不好吃,丟掉了,我撿起來吃的。”
雷洛斯聲音一顫:“你還撿過別人丟掉的吃?”
薄寂塵一副堂而皇之,挺直腰杆,無所畏懼的樣子道:“這有什麼,那個小少爺就吃了一口,就丟掉了,算滿管子。”
“口子我也剪了,不用擔心唾沫,不用擔心傳染病,更何況,50星幣一管子,我去打一天工也才20星幣。”
“我跟你說雷同學,我跟你不一樣,你是有吃有喝,要真的沒吃沒喝,你就恨不得晚上做夢都希望別人天天丟50星幣的營養劑,你撿來吃就不用餓肚子了。”
雷洛斯壓了一口氣,道:“以後不準撿別人的東西吃。”
少年的聲音已經變了,變得更加沉穩,更加穩重。
薄寂塵在心裏誇了自己一聲好棒棒,嘴上卻說:“不撿別人東西吃,你養我啊。”
雷洛斯想都沒想:“我養你!”
薄寂塵再次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誇自己棒棒噠,然後舉起手中的營養劑營養液,“雷同學,我花錢可是很厲害的,你養我,怕是養不起哦。”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我不需要這些營養劑營養液,我要一管子就行了,謝謝啦。”
薄寂塵是懂釣魚,是懂讓雷洛斯心疼的,它話音落下,把手中幾管子營養劑營養液丟在了茶幾上,隻拿了一管子,咬開叼在嘴上,旁若無人的走進了洗手間。
雷洛斯目送著它,一直進了洗手間,在看桌子上的營養劑營養液,又心疼又氣,完全忘記了之前,想著回頭認它,問它為什麼要騙自己,自己是妹妹。
現在滿滿心疼和氣。
心疼是心疼他這八年過得如此辛苦,還得積極向上,努力學習,考入第一軍校。
第一軍校有多難考,不是文科考試過了就能過,還要體能,還要異能,每年應屆生有兩三千萬,從兩三千萬中選出出類拔萃,鳳毛麟角2000個新生。
他能進入第一軍校,得吃多少苦,得看多少白眼,他剛剛給他營養劑營養液摸到他手的時候。他的手背很粗糙,他的手心還有繭。
氣是氣他自己,為什麼飛船爆炸之後,就認定他死了,就沒有讓人再去找,再去尋。
他還記得他這個哥哥,記得自己叫小乖,還記得自己選的名字叫塵塵,而他把他塵封在自己的記憶裏打算…遺。
薄寂塵洗手間關上門,一管營養劑的空殼子扔掉,脫掉了衣裳,哼著歌,去洗澡。
它不在乎,不怕外麵的人聽不聽得到,聽到說明它積極向上,陽光明媚,聽不到說明房子隔音好。
一個澡它洗了半個小時,洗完之後,腰上圍了個舊浴巾,裸著上身,頂著濕漉漉的頭,戴著脖子上的紅色小蘋果吊墜,就這樣大大咧咧堂而皇之的出去了。
雷洛斯一抬頭,就看見了薄寂塵脖子上用紅繩子掛的紅色小蘋果星鑽吊墜,以及他身上的青青紫紫。
薄寂塵嘴角勾了一抹弧度,瞧著它8年沒見的少年盯著它看的模樣,不枉費它洗澡不帶衣服隻帶浴巾。
更不枉費它離開魚飛飛假死之前,一個人去橫掃三不管地帶3家地下拳場,贏了近億+一身的青紫傷痕。
薄寂塵大大咧咧走過去,伸出沒有擦幹,濕漉漉的手搖晃在雷洛斯的眼前:“雷同學,你怎麼了,對我的護身符感興趣?”
雷洛斯乍然回神,眸子叮在他的身上:“你身上是怎麼傷的?”
薄寂塵故作一怔,隨即笑開,不在意的說道:“還能怎麼傷的,來第一軍校之前區域要選拔,看體能,看異能,我跟人家打架,跟人家練手,就這樣了。”
“來第一軍校之前,我聽說首都星的消費非常貴,就算第一軍校管吃管喝管住管衣服,偶爾放假出去,也是要花錢的,我就去打了幾場拳,賺了點錢,身上就這樣了。”
“不過沒關係,我的護身符會保護我,看到這個沒有,紅色的小蘋果,我的護身符,以前別人出20萬星幣我都沒賣的,哥哥給我的。”
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子,捅著雷洛斯的心,讓他心疼,讓他覺得自己糊塗,覺得自己不應該不派人去找它。
雷洛斯壓了一口氣:“穿衣服,我帶你去學校的治療部。”
薄寂塵大寫的一臉懵逼:“去學校的治療部幹什麼,這都沒破皮,回頭半個月就消了,不用去治療那麼麻煩。”
雷洛斯強勢道:“不行,必須得去。”
薄寂塵頓時從老虎變成了小軟貓,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紅蘋果星鑽吊墜,心中滿滿的可惜,按理說他都看到這個小吊墜了,不應該伸出雙臂,狠狠的擁抱他,喊他一聲小乖嗎?
現在當著不認識它!
嗬,渣男!
薄寂塵再一次出來的時候,脖子上的紅蘋果星鑽吊墜,紮在了後腦勺的小揪揪上,臉頰眉眼全部露了出來,深紫色的眼睛,漂亮的一塌糊塗,雌雄莫辨的臉,有女人陰柔,男人英氣。
瘦而又挺拔的身姿,哪怕穿著普通洗的發白的衣褲,整個人的氣質也是淩厲,讓人不可忽視的。
當然…薄寂塵還故意壓了一下氣息,不然以它在外麵混了8年,手上沾的鮮血,打架一拳爆頭,一腳斃命的架勢,一看就不是好人。
雷洛斯房間門口等它,它一出來,他就率先而走。
薄寂塵:“!!!!”
這是幾個意思?
它沒得罪他?
他這一副莫要挨我的樣子是鬧什麼?
薄寂塵急忙出門,跟上他:“雷同學,真的不用刻意去學校的治療部,我都習慣了,三五天不好就半個月,半個月不好,20來天總歸會好的,去治療部,還得花錢……”
“你現在不要說話,無論是花錢還是不花錢,都算我的!”雷洛斯克住自己,才沒叫他小乖,才沒叫他塵塵,他還在這裏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兒。
這些都怪他自己,都怪他自己,要是8年前他多留一個心,多讓人去查看,就能知道他沒死,就能把他接到身邊來。
他養他,他就不用吃這麼多苦,不用花點錢就束手束腳,更不用沒有一點常識,覺得學校的治療部需要花錢。
薄寂塵閉嘴了,真不說話了,閑庭信步似的跟在雷洛斯身後,跟他如在自己家似的,穿過走廊,進入升降梯,下樓。
報名季,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個個洋溢著笑容,開心,認識的,不認識的,迎麵而過,都會相互打招呼。
雷洛斯那張臉,以往的每年都會出現兩次新聞上,現在很多人在學校見到,紛紛向他打招呼。
別人向他打招呼,他回以招呼微笑,讓見到他的人,和他招呼過的人,在他遠去,還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張口感慨:“皇太子殿下真是平易近人,長得真好看。”
“他不光長得好看,他的氣質也好好,一看就是富養,一看就是頂級貴族相,皮相骨相太耐看了。”
“什麼叫人家一看就是頂級貴族,這話說的多不中聽,頂級貴族跟他這個皇太子比起來算個毛線,會不會比喻啊。”
“不會比喻,不會比喻,不過……跟在他身後的那是誰呀,沒聽說他有朋友,沒聽說他有朋友和他一起來上學。”
皇太子有朋友嗎?
答是沒有。
“可能是新室友吧,我聽說今年第一軍校新生是按排位排的,新生前50,是兩人為一個宿舍,前100是三人為一宿舍,以此類推,擦邊分數上來的7人一個宿舍!”
“像我這個成績是5人一個宿舍,所以跟在皇太子身後的那個人,應該是新生第二,皇太子第一。”
“你們說你們說,皇太子身為皇位繼承人,生下來就坐擁特羅亞帝國15個星係,長得好,身材好,氣質好,他還這麼拚命,這不是純屬打擊,我們不想讓我們活了嗎?”
“你真是一個玻璃心,覺得皇太子在打擊你,呸呸呸,我看是恰恰相反,他不是在打擊你,也不是在打擊我,他是在激勵我們,優秀的人要更優秀,不能仗著自己家有錢有權,就不學無術,當一個紈絝,當一個坐吃等死的人。”
“對對對,同學說的,好說的對,皇太子就是這意思,皇太子就是我們的榜樣,就是我們維持學習的動力。”
“我們要好好努力學習,像他一樣,優秀變得更優秀,報效祖國,守護特羅亞帝國百姓。”
薄寂塵不在這裏,他要在這裏,一定會鼓掌,再吆喝兩句,說的沒錯,說的沒錯,就得向他的少年這樣學習。
第一軍校的治療部,來來往往的人,是高年級的人,他們要麼穿青色的t恤,青色的軍褲,要麼穿著青色的迷彩服,要麼穿著紅色的迷彩服,肆意張揚,嚴謹肅穆。
薄寂塵和雷洛斯這兩個穿著自己衣服的人來到治療部,就像大型變異獸進了動物園,引起了來來往往人的注目。
特別是雷洛斯,除了他這張臉,他1米8多高的個子,再加上他的身份加持,他就是一個移動的發光體,惹人矚目,吸引人眼球。
薄寂塵化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一步一行的跟著雷洛斯,看他登記,看他拿它的光腦掃身份碼。又因為它的光腦花屏,眼底深處的心疼更甚。
登記完掃描完身份碼之後,薄寂塵故意問了一聲治療一次很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