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單調的撞擊著相同的聲音,似乎是亙苦不變的聲音.這單調的聲音讓人透出了孤獨的氣息---特別是這下雨的夜,有如這孤獨的上蒼.夏天的雨總是那麼的豪放,就如無邊無際的水從天上傾倒下來,似乎是永遠沒有盡頭的無邊水海."不是說還有很多地方是大旱的嗎?怎麼這裏卻下雨不要錢呀!媽陛個天的,有種下到北方去呀!淨他媽的會扯蛋!這還有沒有天理的了!"孫少正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喃喃的說道.他當然是不明白了-----老天本來就是損不足以補有餘的!!!
自上車以來,他就是這麼呆呆的坐著,有如老僧入定.全然不理會鄰坐一隊男女的熱情招呼,搞得別人以為他二傻,.透過呆滯的眼神,他知道隔壁的大叔大嬸又在宣揚他們什麼賺大錢的偉大事業.不過其他的大叔大嬸們好象不是很搭理他們.想想也是,坐這硬坐的大多是和他一樣的窮人,有幾個人會去關心這種發財的大事,管好明天的一日三餐才是正道.不過這大叔大嬸卻依然是那麼的不依不饒,男女輪著上,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孫少正雖然很討厭他們的幾幾歪歪,但卻還是很佩服他們的堅持不懈,畢竟這年頭能堅持自己理想的人不多了----他們至少感動了自己!!!
不過現在,就在這一刻他是煩到了極限了,從中牛上車到現在天黑了不還是沒停,實在也是受不了,他本來就是很煩,本想在車上好好想想的,可誰知碰上了這麼一對活寶.他厭惡的站了起來,對隔壁的女人說:借過借過!
"大兄弟,你這是上哪兒呀!要不要吃個蘋果呀!"大嬸並不因為他的冷漠而生氣,反而熱情的遞過一個蘋果.
少正一怔,他大概沒想到大嬸會這麼的熱情,一下子有點尷尬.畢竟他還是一個才十九歲的少年,剛從學校出來的小雛.但他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臉人"謝謝,謝謝,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哎呀哎呀!我說大兄弟,你這麼說姐,姐可不樂意,姐姐我就這麼老了嗎?要你這麼這麼大嬸大嬸的叫的嗎?連聲姐都不叫."
這大嬸還是那麼的熱情,連委屈的聲音都還是嬌.
少正定睛一看,這大嬸三十上下,穿件白色長裙,長得是普普通通,就是那雙眼睛鼓鼓的,透出一股吃人的氣勢,還有那雙奶,應該就是標準的坐月子的奶媽.論年紀,叫聲姐也不為過,不過讓他滿世界的叫姐姐,他還是叫不出口.正為難時,旁邊的大漢倒先吼了:
"叫什麼叫,你發sao呀!人家不吃就算了,你管那麼多幹麼?你還有臉沒臉?"向他吼的大漢和她年紀相鄰,留個大胡子,看起來還是挺壯的.
"這有什麼!出門在外誰不靠朋友呀!你就橫,你地個人單槍匹馬的闖天下,我還不信了?"這女人並不怕他,話也是連珠而出,而且抬高了幾個分貝.
"行,是我錯了還不行嘛這麼大聲幹咳?"男人倒是先服軟了.
"我大聲,我怎麼大聲了呀我?就興你罵我,老娘就不聲不響的你才爽呀,你不要想得太美了"大嬸還是不依不饒的喊.
好了,我的姑奶奶,是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別再嚷嚷了,要不警官一會就得來了,"男的倒是好聲好氣的哄她了,
"來了我也不怕,我正大光明的,我又不犯事,怕什麼,你不懂呀?"女的還逞強,不過聲音明顯小了很多.你能有多橫呀!
孫少正苦笑的站著,這算什麼一回事,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人家夫妻拌嘴的導火線.不過他也不是二百五,笑著說:"多謝大哥大姐了,小弟一人在外,多謝關照了."說完快速的走出車廂.隱約中他還聽到大嬸的大嗓子:"你看人家小兄弟多懂事呀!哪象你個大老粗"
信步直到兩個車廂間的吸煙區,他長長的吸了口氣.透過玻璃,伴著車外忽明忽暗的燈光,大雨還是傾盆而下,似乎上蒼這一刻要把所有的雨全倒下來了,一道道小溪沿著玻璃窗往下淌,他呆呆的看著,似乎癡了.
沒有感覺,沒有知覺,這一刻似乎時間都停止了,隻有他的無助與忐忑-------他對選擇的不安,對未來的無可名狀的擔心!!!也許他還是太衝動了,又也許他還是太沒用了,他畢竟還是個十九歲的孩子,雖然他自認為很不怕,可是事情是能認為的嗎?
他以為自己最勇敢.可此時卻隻有呆呆的看著玻璃,一刹間,一道俏麗的身影出現在了玻璃外."老師,"他激動的喊了起來:"老師,老師"可是並沒有人應答.他忘情的撲過去__----但卻沒有老師溫暖的懷抱,隻有冰冷的玻璃."為什麼,為什麼?老師,你為什麼不理你的正兒了呢?難道你已不要他了嗎"他象一隻迷途的羔羊在喃喃自語.也許也是這樣在自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