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舍之內昏昏暗暗,靠近牆角的地方有爐灶,幾個青皮小鬼正忙的不亦樂乎。
好像是在熬藥。
不過用的火是綠色的鬼火,跟林默磚頭錘上的火焰極為相似。
林默不知道這是啥地方,這青皮小鬼為啥把自己帶到這個地方?
莫非是地府的什麼規矩?
但感覺上不像。
不過此處顯然不是鬼牢,既然如此,林默打算按兵不動,先看看情況再說。
“老滾,你這是又牽回來一個鬼?不會被發現吧?”
屋子裏一個青皮小鬼問道。
牽著林默的那個青皮小鬼嘿嘿一笑:“放心,這個鬼犯都沒入冊呢,不會被人知道的,我老滾辦事,你們還不放心嗎?”
“說的也是,先把它牽那邊。”一個頭上長著幾根白毛的青皮鬼說了一句,看上去屬於資曆比較老的那種。
說話也很有底氣。
叫做老滾的青皮小鬼拽著鐵鏈,將林默拉到了牆角。
此處牆上嵌著好幾個鐵環,已經有幾個猙獰鬼犯被綁在這裏,老滾將林默所在後麵一個鐵環上,隨後走過去和其他青皮鬼聊天。
林默先是瞅了瞅旁邊的幾個鬼犯,都和自己一樣戴著枷鎖,臉上貼著鬼符,渾渾噩噩,一動不動。
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那邊幾個青皮鬼開始聊天。
它們並沒有什麼顧忌,可能是覺得幾個鬼犯聽不到,或者說,即便聽到了也不怕泄露出去。
從青皮鬼聊天的內容上看,它們幹的明顯是沒法子擺到台麵上說的事情。
簡單說,就是利用職務之便,偷偷弄出來一些無人關注的鬼犯,將其熬製成某種可以提升實力和精力的‘藥’。
而且很明顯不是頭一次這麼幹了,屬於一種數百年來流傳下來的傳統。
用青皮鬼的話說,上麵的人也知道,隻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小鬼們,還有獄卒也都是苦差事,總得有點好處吧。
這‘藥’就是好處。
說是‘藥’,實際上也是一種‘食物’,一種‘飲料’。反正按照林默的理解,這是地府的大餐,是許久沒吃到的火鍋燒烤,是乏困時續命的咖啡飲料。
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但因為原材料是‘鬼’,所以明麵上地府不讓這麼幹,可私底下已經形成傳統,感覺隻要不做的太過分,就不會出什麼問題,更沒人來追究。
“我靠,搞了半天,這是把我當成原材料了?”
林默反應了過來。
現在怎麼弄?
肯定不能坐以待斃,真讓人給塞進鍋裏吧。
那就隻能動手。
林默看著幾個青皮鬼也是老手了,手裏麵也沾染了不少罪惡,把它們給滅了,自己應該算是替天行道。
正琢磨呢,那邊一個青皮老師傅說料不夠了,趕緊牽一個鬼過去。
當下有小鬼跑過來,將林默旁邊的一個鬼拉了過去。
剛才,如果它們拉自己,林默肯定會動手。
不過現在,還可以再看看情況。
林默也好奇這種食材是怎麼處理的。
就見被拖過去的鬼犯先被剝掉所有的破爛衣服,然後就被推到一個大案板上給剁了。
這場麵,估摸就是屠夫來了都的豎大拇指。
手藝太利索了。
先斬成大塊,然後開膛破肚收拾幹淨,不同的部位丟到不同的缸子裏,小火慢燉。剩下的也不浪費,剝皮抽筋,一點一點的肢解。
最後剩個腦袋,放到另外一個大鍋裏燉湯。
這趟忙活下來,林默都想給這青皮鬼老師傅鼓掌點讚。
看著綠色的火苗舔著各種罐子和鍋的底部,屋子裏熱氣騰騰,又因為加入了各種珍貴藥材,所以氣味獨特,香氣撲鼻,讓人不禁食欲大開。
這絕對算是舌尖上的地府,太地道了。
林默這個時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是害怕。
是因為他居然也覺得這個氣味非常香美。
這就很不對勁了。
“我可沒有這些青皮鬼那麼變態。”林默自我安慰。
香味濃鬱,看起來快出鍋了。
可想而知,連林默都覺得香,那小雨和月姐肯定更覺得這是美味了。
林默衣服下麵開始慢慢湧動。
小雨的手慢慢伸了出來。
同時口袋裏的月姐也是賣力的往出爬。
最重要的是,林默注意到這屋子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跟進來的紙箱子,那蓋子也有要被推開的跡象。
好家夥,忘了豆豆這貨了。
林默試圖將小雨弄回去。
不成功。
想把月姐也塞回口袋,哎呀,她居然咬人。
紙箱子的動靜越來越大,終於,被距離最近的一個青皮鬼注意到。
這青皮鬼一臉好奇。
撓著頭。
估摸是在琢磨,這紙箱子是從哪來的?
還是說,是哪個青皮鬼帶進來的?
它準備問問。
但這個時候,紙箱子蓋已經被掀開了,豆豆探出個小腦袋,問爸爸你是不是吃獨食兒,再吃獨食,我就不理你了,也不和你玩了。
林默捂臉。
將臉上的‘鬼符’撤下。
然後在屋子裏一眾青皮鬼愕然之下喊了一句:動手!
刹那間,這個陰森的屋子裏立刻是風雲湧動,殺氣四起。
可能是為了吃,所以無論小雨、月姐還是豆豆,都十分賣力,林默一看這架勢,趕緊把襲文君也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