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還沒亮，【阿爹】又在打【阿娘】，漂亮的【阿娘】臉上滿是新傷，嘴巴看上去被抽了不知道多少個巴掌，又紅又腫。
【阿娘】抓緊門口的那塊大石頭，【阿爹】扯著阿娘的腿要把她拉進房間裏，【阿娘】越是掙紮，越是引來痛打。
但如果被抓進房間裏麵，那就不止是痛打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三番兩次吵我睡覺，你他媽是活膩了吧言信，你是一秒鍾不打就皮癢是不是！”
“你這臭娘們到底進不進去？快放！”
【阿娘】並沒有放，而是扯著嗓子喊：
“求求你了表哥……求你了，晃晃丟了……晃晃丟了……我找不到晃晃了，萬一晃晃又像佳佳一樣丟了怎麼辦……表哥，你讓我找晃晃好不好……”
“晃晃！晃晃！”
【阿娘】喊著，哭著，她抓住維持物的手背被踐踏著，一張臉全是血色，哭聲都在打著抖。
“你別跟我提佳佳，丟了就丟了，女娃留著幹什麼，賠錢貨！”
“阿娘村這麼大言晃那小子能跑哪裏去？要你瞎操心？他又死不了！有本事他就別回來了，有本事死外邊！你要是再吵我睡覺，老子弄死你！”
說完又重重的朝著【阿娘】的後背狠狠地踢了一腳才走回去。
言晃看得火氣上頭，但他知道……就算是讓他麵對【阿爹】，他也無濟於事。
而【阿娘】估計是為了找她又把【阿爹】吵醒了才被打的，被打個半死。
且不論【阿娘】死了言晃也就失敗了，單言晃看見這個剛有一麵之緣的【阿娘】被打，那心裏的憤恨也讓他想要撕碎【阿爹】。
可在大人麵前，小孩子是沒有任何反抗餘地的。
如果他剛剛不出去，【阿娘】就不會被打了。
這是這麼久以來，言晃最大的愧疚。
言晃朝著【阿娘】走去，抱住【阿娘】。
“阿娘，對不起……”
【阿娘】看見言晃，激動的抱著言晃，拍著言晃的後背小聲地哭著：“晃晃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要是走丟了……我可咋辦啊，阿娘就隻有你了……”
言晃抿著唇，眼底泛酸。
他的記憶中，自己是一個孤兒，小時候幹的就是騙人的活兒，一張嘴甜的，騙走了不少錢，經常會被人追著打。
打的半死，也沒人管……孤兒院的院長和護工全都不管事，不死就行。
言晃會去騙錢也是因為這個，因為院長他們會把國家給的錢，好心人捐的錢，全都吞了，能落到手裏的就是一些書啊本子什麼的。
護工每天買點白米，煮點稀飯，糊弄兩顆青菜就過去了。
孩子們營養不夠，他是最大的孩子，從小就懂事……於是隻能走騙錢這道。
有利有弊吧，院長們知道言晃有這本事之後也沒壞到底還要把他的錢吞了，但之後再也沒給孤兒院的其他人買白米，幹脆直接不管了。
言晃見不得孩子們可憐，也就一直管著了。
長大點就去開始當童工，就在學校門口，好幾次差點進局子，就說店老板養著他，雖然沒有正規程序，但和店老板情同母子，警察們看他可憐，盡管知道他是騙人慣犯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