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童年居住生活的車站比她想象中要近:不到10分鍾,前方就出現了亮光。
沒有人守衛著通往汽車廠站的通道,看樣子站上的居民對密封門的防禦功能十分信任。
光頭用慢速通過了到達站台的50米距離,他命令荷馬站起來,自己也距離機關槍更近了一些。
而一旁的蘇夢帆則是緊跟在薩莎的旁邊,防止意外發生。
軌道車在站內行駛得又慢又緩,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樣就為薩莎爭取到了時間,讓她看個夠,讓她能在很短的時間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有一天父親將她交到了副官手中,並命令他在還未了結之前將她藏起來。
副官把她帶到了站台深處,進了一間辦公室,但就算是在那裏還是能聽到成千上百的咆哮聲。
副官要時刻在自己的指揮官身旁,他趕回去了。
而薩莎則跟著他在空曠的走廊中狂奔,突然跳進了大廳……
他們沿著站台向前,薩莎看到了寬敞的家用帳篷、用作辦事處的車廂、玩著捉人遊戲的孩子、愛搬弄是非的老頭、憂鬱陰沉的男人和被擦得鋥亮的武器……
她還看到了自己的父親,他站在一小排惡狠狠的、驚慌失措的男人前麵,他們試圖包圍製伏一個龐大的沸騰了的人群。
她跑了過去,抱住了父親的一條腿。
他有些木然地向下看了一眼,將她抖落掉,然後用力掌摑了急匆匆趕來的副官。
事情已經發生了。
舉著機槍一動不動的隊列一直在等待,後來便退縮了。
唯一的一槍是射向空氣中的,她的父親開始與革命者們談判,想要和平移交該站的治理權。
他的父親堅信:人應當屈服於符號、信號。
但應該正確地解讀這些符號和信號。
當然,如此慢速的行駛不僅僅是為了讓她可以維續留在童年的最後一天。
武裝人員漸漸朝向軌道車而來,她看到了以前所有的人,她還看到光頭如何用別人絲毫察覺不到的動作將手扣在扳機上,又是如何慢慢將槍筒對向那些吃驚的守衛。
與荷馬相比,她早就聽過那沙啞的停車命令,現在她意識到:
這裏傷亡的會是平民,他們的呼吸足以讓她多活好幾年,但她可以阻止這場屠殺,保護他們,也保護自己和另外一個人免受這無法言說的殘酷的荼毒。
即使現在這裏居民是讓自己跟父親在外流浪多年的惡人,但她也是自己僅存不久可以回憶的記憶。
薩莎不忍心看到,曾經和父親一起生活的居民就這樣消失。
守衛也取下步槍和保險裝置,但手忙腳亂地組裝它們用時過長,已落後於亨特好幾步。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守衛活不長了。
她隻能按照當時能想出的辦法行事。
正準備上前攔住亨特的接下的舉動,不知道是否會如願。
就在這時,蘇夢帆開口打斷了她的舉動。
“亨特,放過他吧。他是無辜的,不值得你這樣做。我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去做,沒有多少時間了。”
亨特動了一下,好像蘇夢帆用鞭子擊中了他,他遲疑了……
守衛們不禁有些慌甜,忙做好射擊的準備。
荷馬卻不需一言一語便理解了她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