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像是有成千上萬個入口,甚至入口與入口之間都沒有牆壁。所有的入口都向我打開著,但我又不想到這兒來了。真奇怪。”
“你父親怎麼樣了?也就是,第二個……”荷馬猶疑著要不要說出口,“他被殺死了?”
女孩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外殼之中躲了起來,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回答:
“是的。”
“跟我們一起吧。”老頭說得十分肯定。
“我與獵人談一談,他會同意的。我會對他說我需要你,為了……而且你也能看出來,阿爾科恩跟亨特很熟的。”他攤開手,不知如何向女孩解釋,現在他需要她來激發自己的創作靈感。
“我看出來了,但我有些害怕他會變成那個樣子。”她的話壓過了荷馬的最後一個詞。Μ.Lωxδ9.org
她跳到站台上,蹣跚著離開了軌道車,邊走邊看每一根立柱。
荷馬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
雖然他換下了從別人頭顱上繳獲的令人發悶的黑色防毒麵具,戴上了輕便的行進用口罩,呼吸卻仍舊十分困難,還感到一個頭箍正緊箍著他的頭部。
荷馬將自己所有的老舊家什丟在了隧道中,卻留了一小塊灰色的肥皂用於將雙手刮淨。
用油桶中發黴了的水洗淨了手上的泥,他決定永遠隻戴白色的防護口罩。
為了保障他身旁的人的生命安全,他還能再做什麼呢?
沒有什麼可做的了。
現如今,就算他離開這裏走進隧道,自己變成一堆發黴了的臭抹布也於事無補。
但死亡的臨近卻意外讓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回到了他剛剛失去了自己所愛的人的那個時期。
這給了他的計劃全新的、真正的思想。
荷馬要是有這個能力,會替他們樹立一座紀念碑。對他們來說一個紀念碑也就夠了。
他們在不同的時間來到這個世界上,卻於同年同月同日離開這個世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們、他的父母。
還有他的同班同學、學校裏結識的朋友、他喜愛的電影演員和歌手,這些人在那一天要麼還在工作崗位上,要麼已經回到了家,要麼深陷在堵車中動彈不得。
那些立刻死去的人。
還有那些努力想在中毒了的幾乎淪為廢墟的首都中多活幾天,用虛弱的身體去敲打地鐵的密封門的人。
那些靠近核爆中心瞬間化為灰燼的人。
還有那些膨脹了以後又被核輻射活活撕裂的人們。
偵察兵們是第一批上到地麵上去的人,執行完任務回到車站,他們幾天幾夜都無法入睡。
在一些換乘車站的篝火旁邊,荷馬曾與他們交談過。
荷馬看著他們的眼睛,在那裏麵,他看到了永久留在那裏的街道的印記,像凍住了的河流,上麵有很多死魚。
成千上萬的死寂的汽車上坐著死去了的乘客,他們充滿了莫斯科的大街小巷。
屍體遍地都是。
城市的新主人還沒有進駐,沒有人去收拾他們。
偵察兵們並不想費太多的力氣,他們隻是遠遠地繞過學校和幼兒園,但就算是偶爾透過布滿灰塵的玻璃看到家用汽車後座上死人的雙眼,也足以讓他們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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