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被守衛們圍得嚴嚴實實的篝火忽閃著微弱的光,探照燈的光線摸索著天花板向前探去,薩莎並不想走到那兒去。
在擺脫了科洛姆納的往昔歲月之後,薩莎會遇到其他的人,她會獲得幸福。
但如今她隻需要一個人——阿爾科恩——可以與之分享自己的喜悅,分享自己的驚奇,分享自己的悲傷,分享自己的希望。
一切都還不晚,是在父親去世後,又一個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而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不能再讓痛苦再次發生在自己的麵前。
但現在自己太弱小了,離開了父親和阿爾科恩,自己顯得那麼弱小無力。
因此她自己隻屬於一個人了,至於其他人也不會再去考慮了。
薩莎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在右側隧道中隱藏了一列玻璃全部被打碎、門全部大敞著的破舊列車。
她走了進去,跳過車廂之間的斷裂處,仔細觀察著第一節、第二節、第三節車廂。
在第四節裏她找到了一個奇跡般保存下來的沙發,她坐了上去,連同腳也一起放了上去。
沙發給自己帶來的感覺就像是,之前從胖子手中將自己救出的阿爾科恩,那時候第一次給自己帶來的擁抱一樣。
是那麼的安心,是那麼的溫暖。
遠遠不是冰冷的地板能給自己帶來的。
她環顧四周,想象著列車如何開動起來,將她帶向遠方,帶向一個全新的車站——明亮的、人聲鼎沸的車站。
但她的信仰和她的想象力並不足以讓這個數千噸重的列車開動起來,她的自行車操作起來則簡單得多。
突然間,帕微列茨站上戰鬥的響聲穿越了一節又一節的車廂驚醒了薩莎。
又來了?
她把腿放下,迅速向回奔去——朝著唯一一個還能體現她價值的地方奔去。
守衛們殘破的身體連同熄滅了的探照燈散落在玻璃亭旁邊、熄滅了的篝火之中以及大廳中央。
士兵們已經不再反抗,而是轉身逃跑,在換乘通道裏他們請求避難,卻在半路被開槍打死。
一個佝僂著身子、預兆不幸的非自然軀體矗立在一具屍體前。
荷馬與其相距甚遠,無法仔細辨別那到底是什麼,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怪物白色光滑的皮膚、不時抽動的粗壯脖頸。它不耐煩地踱著步,不少關節彎曲得厲害。
與它們交戰,人類必輸無疑。
它們那巨大的身軀,遠遠不是人類足以媲美的。
即使有槍械的出現,也無法扭轉戰局。
亨特在哪兒?
荷馬第二次探出頭去,立刻呆住了:距他10步的地方,柱子後麵,兩米高的地方有一張鬼臉似乎在戲弄著他,或者是在與他做小孩子的遊戲。
那張臉上耷拉著的下嘴唇是鮮紅色的,沉重的頭顱一刻不停地扭轉著,嘴中發出瘮人的咀嚼聲,削尖的額頭上空空如也。
這張麵孔上沒有眼睛,但卻絲毫不影響這怪物迅速移動和發起進攻。
荷馬跳著閃躲開來,按下扳機,機槍沒有發出聲音。
那巨怪長嘯了一聲,一下子就躥到了大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