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玲的遺物,警方在她墜入的湖邊發現的,拿回技術部做了修複,還原了林玲生前發生的音頻。
慕詩羽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戴好耳機,按下了錄音機的播放鍵。
“詩羽,你不要跑太快……詩羽,你為什麼一定要上山?好好好,你不要生氣,我不問了,我跟著你就是,既然來這裏就是要保護你的,我還能打退堂鼓不成?詩羽……詩羽你不能站在那裏,太危險了,你不要向前了!你再走一步就會掉下去的!!詩羽,不要怕,抓住我的手,我來救你,啊……”
錄音筆停留在林玲墜崖前的一聲慘叫,聽到這裏的慕詩羽,眼淚忽然衝到眼睛裏,淚如泉湧。
林玲的幻象裏,原來是為了救自己,她哪怕墜崖前,嘴裏念著的還是自己的名字,拿命來保護她的朋友,她現在卻無能為力,再也進不到了,這是多麼痛的一件事情啊!
顧霆均低下頭,看著被帽子遮擋個嚴實的慕詩羽,見她手上拿著錄音筆,頓時明白她因為什麼原因哭了。
男人沒有說話,抽出一張紙巾遞到慕詩羽的手上,她現在需要大哭一場宣泄情緒,那就不要打擾她。
慕詩羽哭了許久,中途哭得累了,直接靠在顧霆均的肩膀上睡著了,再醒來,是被飛機準備降落前製造的顛簸氣流給吵醒了。
“我們到了,準備下機。”男人幫她理了理亂掉的碎發,在她耳邊溫柔說著。
慕詩羽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和顧霆均靠在一起,抱著他的手臂,她撒嬌道:
“我剛剛睡著的時候請到你的下屬過來和你說話,提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慕詩羽迷迷糊糊中記得,顧霆均的助理過來和顧霆均說,金熙會來私人機場接機。
一回到這個城市,慕詩羽的煩惱事情就又被開啟了,金熙,現在就是長在她心裏的一根刺,顧霆均說有事情要瞞著,他始終不給出一個原因,總會叫人沒有安全感的。
“對,你睡覺那陣,助理告訴我金熙安排好了接機的車,這個時間,她應該在下麵等著了。”
顧霆均說得漫不經心,眼睛卻看向了慕詩羽,暗中觀察她臉上的反應。
慕詩羽哦了一聲,故作雲淡風輕。
他都說是接機了,那她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怪罪人家的貼心周到,凸顯出自己的不大度了。
隻是,她鬆開了顧霆均的胳膊,和顧霆均拉開了距離,臉轉向窗外漆黑的夜景,不滿的情緒全都體現在了沉默的肢體語言中。
慕詩羽的這點小心思,全都被顧霆均看在了眼裏,他戳了戳慕詩羽的手,卻被迅速地躲開了。
顧霆均撇了撇嘴,端起餐桌上的紅酒杯抿了口葡萄酒,頗為不悅地抱怨道:“總是那樣不溫柔。”
慕詩羽心裏有氣,扭回頭來懟道:“是呀,那去溫柔的,你要的溫柔是無底線無原則,這一輩子,我慕詩羽都不可能沒有尊嚴地去愛一個人。”
顧霆均定定地看著慕詩羽的臉,凝著她那張堅定倔強的巴掌小臉,忽然很想笑,他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
慕詩羽卻越發來氣,怒氣衝衝哼了一聲,重新將臉轉向窗外,理都懶得理這男人。
顧霆均搖搖頭,無奈一笑:“她來接我們去醫院。”
“不直接回家嗎?”慕詩羽轉回頭,好奇道,“還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去?”
“就我們兩個人,我以前一直瞞著你的事情,需要給你一個交代了。”顧霆均拉起慕詩羽的手,與她十指交握,“隻是需要你做好心理準備。”
慕詩羽一瞬不瞬地看著顧霆均,心裏忽然緊張起來。
她甚至有一種預感,顧霆均接下來要告訴他的事情,應該不是一個叫她感到輕鬆愉悅的話題。
“念念,我有雙重人格障礙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慕詩羽點點頭:“所以,去醫院是為了做手術嗎?”
她是有聽安娜說過,顧霆均的雙重人格障礙越發嚴重了,所以依靠藥物和心理療愈的保守方法已經行不通了,目前,隻有做手術這一條路了。
慕詩羽知道,現在正是集團繼承人競爭大選的關鍵時期,顧霆均的雙重人格必須盡快治療,隻是……
顧霆均拍拍慕詩羽的腦袋:“真聰明,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安娜說,這個手術的成功率不太高,而且風險極大,甚至連擁有做這種開顱手術的技術的醫院都沒有幾個。”
“你還做過功課?”顧霆均的眉眼間夾雜著悅色,“確實是這樣,但金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醫院恰好就有做這種手術的成熟條件,這也是我和金熙來往密切的原因。”